老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是福是祸,这是一件很难界定的事。
就比如说郑大乾吧。
郑大乾这个名字听着就很俗气,但是个人就要吃五谷杂粮,哪能跟俗一点儿边儿都不沾呢。
郑大乾姓郑,这是很明显的,家中族谱排大字辈,又因为是个男丁,他的父亲希望他是一个拥有广阔天空一般大作为的男人,就给他取了一个乾字。
于是乎,一个听着俗气但几乎又是每一个人的梦想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了。
刚才说到他的运气可能在二十岁之前就用光了,这事一点都不假。
二十岁之前可以说顺风顺水,想什么来什么要啥有啥,可这份好运气也就截止到他二十岁。
二十岁这一年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母双亡中途辍学,本来衣食无忧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最后沦落成学校附近摆摊儿卖烤串儿杂货的小商贩。
这身份差异犹如云泥之别,就像是本来在云端悠哉悠哉,只是眼一闭一睁之间,库叉一声就摔进了泥巴地里。
好在他的心态没有崩,小时候在农村贫苦日子里锻炼出的顽强意志在这个时候给予了他有力的支撑。
当他因为在学校中英雄救美被反坑的辍学后,把手头上仅有的一点钱全砸进与他学业完全不相干的小摊儿事业里,却完全是一副运气用光后的惨淡经营,各种坎坷与不顺接踵而来。
这让他不由得在每一个漫长难熬的长夜里大把大把揪着头发,眼瞅着发际线不停的后退,他估摸着照自己这个揪法,不用等到30岁,25岁之前就得谢顶。
这一天他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防止再次揪头发,就到东市的古玩一条街溜达溜达,一来放松心情二来抱着说不定能捡漏的心态就开始了没头没脑的转悠。
白天的古玩市场热闹非凡,地摊铺子里竟是上了年头的古玩意儿,这里面有真有假,价格上有虚有实,来这里面玩儿凭的是眼力。
郑大乾有自知之明,他一个艺术学校的导演系学生,要说看部电影他能说的头头是道,哪个是长镜头哪个是快剪辑,这里面的门道他是门儿清,但要说鉴别古董那就是抓瞎了。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古董地摊前,地摊里有一个瓷质的枕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天天为生意惨淡而苦恼的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严重的睡眠不足让她这个20岁的小伙子精神头却萎靡的像个60岁的小老头。
所以这个造型精致的枕头对他来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枕头约有一尺来长,两端画着太极的阴阳鱼儿,面上竟是鬼城丰都的阎罗大殿,一勾一划的夸张比华坚勾勒出地狱森然肃杀,小鬼判官黑白无常画的那叫一个生动形象。
郑大乾心里暗笑道:这枕头画的又是鬼呀又是神的,还把阎罗殿都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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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睡在上面就不怕做噩梦吗?
心中想着随口便向摊主问道:“老板,这枕头怎么卖呀?”
摊主是一个面黄肌瘦细眉细眼细嘴唇的中年男子,他只顾低头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当年大宋朝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大人的游仙枕,宋朝的玩意儿3万块。”
郑大乾一听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笑道:“你这老板真会开玩笑,还宋朝,这要真是宋朝的玩意儿您还用在这儿蹲着吗?100!行就行不行我就走。”
摊主还没说话,旁边的另一个摊主笑着说道:“玉刚,有生意上门你怎么还顾着玩手机,人家出100我觉得差不多,赶紧把这单生意做成了去烧烤摊儿点两串大腰子补补,瞧你瘦的那个样子,就不怕弟妹晚上不乐意吗?”
那个叫玉刚的人扭头对着旁边的摊主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玉你大爷!你才玉刚呢!你全家都玉刚!乐不乐意的回家问你妹妹去!”
摊主笑着讥讽道:“你小子真是个白眼狼!你忘了你这个玉刚是怎么来的吗?把死人塞屁,眼儿里堵尸气得玉塞当吊坠戴在脖子上,要不是我好心告诉你,你小子还不知道要丢人到什么时候!再说玉刚这个名字多好听,玉肛门总比玉屁,眼儿好听多了吧!哈哈哈哈!”
玉刚瞪着摊主真是胸中一口恶气憋着,憋得他脸红脖子粗,没办法,谁让自己在这小子面前丢了丑让他抓到了把柄,他不忿的说道:“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跟你翻脸了我告诉你!不用你一天到晚老玉刚玉刚的喊我,30年河东30年河西,谁都没长前后眼,说不定哪天我就飞黄腾达一夜暴富了,到那个时候,老子一个电话就叫几百个基佬过来强暴你,你洗干净屁股好好等着!”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玉刚对郑大乾说道:“我看咱哥俩也是有缘,就算哥哥我吃点亏100就100,现金还是扫码?”
吵架拌嘴但是生意也要做,毕竟他已经几天没开张了,赚一点儿是一点儿。
郑大乾听到玉刚这个生猛的经历,忽然间觉得100块钱花的有些不值,本来想要讨价还价,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