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最终的变化结束,线条俨然结为了一个包容量极为恐怖的领域,大到几乎能将整个丛林装下。
从她刚刚到这里那一刻开始,齐苒就开始像是一个蜘蛛一般地,勤勤恳恳地织着这张网,为了避免万一有同行在场能认出她的手段,她还特意先卡在最后一步不完成,让所有的线条都好似是无目的的举动一般。
这个行为如果让其他的阵修听到,只会在第一时间嗤笑质疑,一个人蕴藏驱使如此广阔的法阵,本身就是天方夜谭般的事情,更别说是只用单手了,这简直就是打破规则般的作弊行为。但是对于齐苒而言,这种事情就如同那吃饭喝水一般随意轻松,她只是左手指尖微颤,勾扯着那空中丝线,就布置出来了如此广阔细密的阵法。
齐苒走到了诸烟的面前,思索了一下,将那怀中项链取出,戴在了诸烟的脖颈之上,诸烟眼中流光肆意,那玉石项链在她的脖颈被映衬得暗无光泽,仿佛是路边石子一般廉价普通。
“不怎么合适,”她叹了口气,将那昂贵玉石项链取下,随手扔到一边,“也许你会适合耳坠?”
待到她刚刚将那象牙耳坠取出挂在诸烟耳垂上时,侧边线条突然绷断了一条,发出了宛如玻璃濒临碎裂般的声音。
齐苒停住了手中动作,刚刚看向那条线条,便又是有一条线条绷断。
再接着是三条,十条,百条,绷断的线条在那空中龙飞蛇舞,漫天丝线彻底搅乱了雨幕,嘈杂声音声势如暴雨,齐苒站在那由碎裂丝线构成的暴雨之中,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想要困住一个剑修,朝夕阵还是有些无力阿。”
随着光阴流逝的恢复,雨幕不再停滞,声音也是迅速再度嘈杂起来。功法丧失的酒红从那空中摔落,哎呀一声,掉在了那泥泞之中。
秋白也是脚下一空,两柄出鞘飞剑已然回到鞘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是啪唧一下摔在了酒红身上,这一下可真是结结实实,被压在身下的酒红嗷呜叫了一声,便是没了动静。秋白眼泪汪汪,自知是齐姐姐又发动了阵法,只得认栽,呲牙咧嘴地摸着身上青肿。
齐苒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她的发梢飘落一小缕发丝,飞剑悬停在她的脖颈,眉心,心口三处,只有半步之遥。
诸烟背后满是冷汗,收起飞剑,将耳边耳坠取下,抛还给那齐苒。
什么时候中的招?她的确察觉到了齐苒有小动作,也随时做好了应对的举措,但是齐苒的手段实在是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光阴,像是被齐苒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一段。齐苒都已经能富裕到抽出时间给自己带上耳坠了,假如方才齐苒对她有杀心的话,她已经能死上十几次了。
下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直接下杀手是最好……不要浪费时间,诸烟心中回转,下定了决心。
齐苒接住了诸烟抛回的耳坠,收入怀中,叹了口气说道:“干嘛一个两个脾气都如此暴躁?没谈拢可以继续谈嘛,别一句话不对头就直接动手啊,说的就是你,秋白,等会去之后,你和酒红一人罚抄四页书。”
她的话语极为坦然,像是半点不记得最先动手的人就是她自己一般。
秋白躺在地上,装死,假装听不见齐姐姐的话语。
齐苒蹲下,看向了抱着母亲的尸体的女童,拍了拍手说道:“我的名字叫齐苒,今天亲手杀死了你的母亲,因为你的母亲该死。”
她看着满眼仇恨的女童,一字一顿,说得极为缓慢:“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像诸烟说的那般,废掉修行路,我随便送你去一个山下王朝,去当个什么盛世公主,吃喝享乐一辈子。再或者和我去那玉璃山,当我的贴身侍女,夏天给我摇扇冬天给我暖床,要是让我心情好了呢,就找人教你修行,作为补偿呢,我给你三次杀我的机会,就三次,第四次尝试杀我的时候呢,我就把你埋在这里,和你母亲共一个坟。”
“怎么样,选哪个?”齐苒笑着问道,将手伸出。
女童只是狠狠一口咬住了齐苒伸出的手,血液流淌而下。
齐苒却是笑了起来,将那禁行符与禁言符贴在了女童脸上,将她抱起,对着酒红秋白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对待这位,就像对待我一样,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要阻拦,听明白了吗?”
酒红秋白都点了点头。
齐苒抬脸,看向那不远处半空中,高声说道:“沐姥,我借此磨砺道心,切勿拦我!”
老妪身型浮现,点了点头,看着那意气风发的齐苒,有些感慨,又有些惆怅。
她只是在想,如果老爷夫人还在,看见当初的那个连夜路都不敢走的小姑娘已经长大到了这般模样,该有多好呐。
最后,齐苒看向了诸烟:“我收回我的话,我们俩还真是一类人。”
诸烟挑起那木酣,冷冷地瞪了齐苒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是御剑而起。
齐苒遥遥看着那清冷少女御剑远去,只是有些惋惜,本以为还能邀请着一起吃个夜宵呢。
“你们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