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大家的面,许明月顿感不妙,她预感掌柜的还有下文,有心阻止,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夫人呐。”掌柜的挽着她的手臂,神神秘秘,“你这么年轻,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我这侄儿。”
她一把拉过旁边杵着的年轻人,眨眼道:“一表人才。”
许明月:“……”
獐头鼠目,鹰头雀脑,可真是一表人才……人才兄闻言冲她羞涩一笑,两团诡异的红晕挂在脸颊,娇羞的让许明月自惭形秽,她嘴角抽了下,移开目光不忍再看,“夫人……”
掌柜的还要再说,一阵突兀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这才注意到许明月身后还有个年轻人,只是一直隐匿在暗处,如今才显露出来。
楚砚惊天动地的咳了一阵,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后骤然熄了火,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目光有些阴沉,把人的注意吸引过去后也不吱声,就是盯着别人,每根头发丝都站成“我很不开心,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形状。
掌柜的被他状似病入膏肓的咳法惊住了,避嫌似的离的几步远,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猛然意识到什么,嘴角咧开,虚虚拍了下自己,笑道,“看我这张嘴,夫人这是找到了。”
掌柜的自来熟不是一般厉害,许明月两句话都没说完,她连珠炮般说了一大串,末了,还冲脸色不善的楚砚撂下一句,“年轻人,相貌堂堂的,可不能再当负心汉了。”
说完就招招手,拉着她一表人才的大侄子消失在了人海里。
人潮汹涌,这边五个人诡异的沉默了下来,大少爷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许明月挪挪脚步,讪笑道:“误会,这是误会。”
“哈哈哈哈……”宋嫣然最先笑出来,拍拍许明月肩头,挤眉弄眼道:“师姐明白。”
“不是,师姐你明白什么……”许明白尴尬到了极点,这种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正主当面抓包的羞耻感,她再也经历回忆第二次。
温铭:“师兄也明白。”
他本欲学着宋嫣然,也拍一拍小师妹的肩膀,手到了肩头处却转了个弯,径直拍到了楚砚后背,楚砚不防备,猝不及防趔趄了两步,温铭毫不掩饰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师弟……”
许明月顿时无言以对,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当众被人捉奸的羞耻感,偏生这人还很没眼色,没完没了的在旁边围观。再来一次,她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嘴欠的胡说八道。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几个人进了客栈。
自从拾回了大少爷的架子,这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楚大少爷住的都是当地最好的客栈,点菜也什么也不问只让店家挑最好的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衣食住行处处不显示着纨绔。
今日也不例外,楚砚虽脸色不善,但仍是大大咧咧的在镇子上仅有的一家酒楼要了几间上房,就差在脸上写着“人傻钱多速来”,好不容易来了个冤大头,店家简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恨不得当祖宗供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店家的小儿子去楼上送饭。
楚大少爷兴许还在憋闷着,无论饭菜怎样,如何色香味俱全,卖相极佳,一概不动筷子,就盯着眼皮子底下的一杯凉水看,那架势,仿佛杯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店家小少年看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问道:“是饭菜不合公子胃口吗?”
楚砚生闷气归生闷气,基本的涵养还是在的,没有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的道理,但是当着许明月的面,他又不想多说什么,只低声道了句:“没有,多谢。”
“别管他。”宋嫣然说,她夹了一筷子黄澄澄的菜品放到嘴里,心满意足咽下去才坏笑着指了指嘴巴,一本正经道:“他是哑巴。”
小少年一愣,眼神移向了一旁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楚砚,不自觉就带了丝怜悯,模样这样好,可惜是个哑巴,随即就不再跟楚砚搭话,转向了另外几个人,赔笑道:“几位来的巧,这个时候人正多着,平日里镇子上倒没有这么多人。”
“怎么?”许明月闻言抬起头,好奇道:“这个时节是有什么特色吗?”
小少年眉毛一扬,显然兴致勃勃,“前面不远处是玲珑塔的旧址,附近这些人可都是冲那里来的。”
“玲珑塔?”温铭重复了一遍,冲少年道:“你是说那位陨落的万承平前辈……”
“是呀。”店家小公子接着道:“玲珑塔的主人已逝去许多年,独留着他的灵兽,一只九尾白狐守着此处,据说万前辈曾留下个宝物,叫无相石,有易经洗髓,改天换地的神通,白狐按照主人遗志,每年八月十八大开玲珑塔,寻找有缘人,来碰运气的人可不在少数,就算不是有缘人,得不到宝物,说不准得了白狐青眼,被这修炼近千年的灵兽指点一二,也是撞了大运。”
“不过,”他顿了顿,“这玲珑塔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几位客官一看就出身富贵,还是避开些好,万一与那些修士起了冲突,可不好受。”
楚大少爷许是想开了,纡尊降贵的开了口,冲店家小公子挑眉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我们自己就行。”
“哎。”小少年下意识的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