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劫来的牛羊马群跑得太慢,多半又遗失在了战场之上。
此时,东北方向烟尘骤起,地平线上斗然出现大批的唐骑,喊杀声震天,滚滚而来!
“狡猾的唐军!这时候又杀来了!”吐蕃将领痛声大骂,但此时己军撤势已成,再要调转马头来迎击,机动力与先机已然丧失。他们深知这一拨唐军骑兵战力非俗,因此不敢弄险,只好将撤退进行到底了!
原来,是秦慕白等人远远听闻鄯城的鼓声,当即立断又卷土重来,追击而来。吐蕃人果然惧怕被夹击而撤退了,阵型混乱无心恋战。
秦慕白与薛仁贵、宇文洪泰率军追击了二十余里,鄯城城中也杀出一千多精骑汇兵一处共同剿杀,吐蕃人又仍下了数百具尸体,仓皇逃回大非川。
“停——全军撤退!”
见好就收,绝不孤军深入,秦慕白当即立断下达军令。
两股唐军铁骑勒马而止,不作片刻停留,急速撤进鄯城之中。
秦慕白进了城,一身鲜血淋漓如同浴血夜叉,几乎看不出人马衣袍原本的颜色。他翻身下马将虎头錾金枪朝身边小卒一扔,这时,城头上的将士发出一片惊讶的叫声。
“如此彪悍的战力,我等还以为是秦叔宝大将军亲率大军来援,没想到是少将军!”
“鄯城军将领何在?”秦慕白大声喝道。
几名鄯城军队的薛万均副将急忙跑来:“末将听候调谴!”
“命你二人各带一千弓弩与牌手出城,在鄯城左右以团牌与拒马为凭多设牌楼箭垛,互为犄角以防吐蕃去而复袭!”秦慕白不作片刻喘息,点了其中两名副将大声道,“切记!多置弓弩高筑木排,若有敌军来犯,只许射箭不许出击!”
“是!”自从薛万均受伤后,城中无大将主持。此时两名副将听了将令,马上动身。
这时秦慕白又给另外两名副将下令,命他们多备滚石檑木死守城头,但有吐蕃人复来,就万箭齐发予以射退;另外,城中多置岗哨进行戒严宵禁,以防有不法之徒趁乱作奸犯科。两将领了军令,各自退去。
这时秦慕白才略吁了一口气,将薛仁贵唤来,说道:“仁贵,你辛苦一下。率你本部越骑在接应四门,若吐蕃骑兵来袭时,你不必管。待其撤离,再挥兵而出掩杀一阵,但深入不可超过二十里,切记!”
“末将领命!”薛仁贵领了将令,拔马就走。
宇文洪泰在一旁嘿嘿的憨笑:“少将军,你是不是太胆小了?吐蕃人被杀了这一阵,肯定害怕不敢来啦!”
“那拭目以待吧!”秦慕白微然一笑,才懒得跟这个愣子废话。
军令依次下达之后,秦慕白稍缓了一口气,唤来城中将士问,薛万均何在?将士便引着秦慕白,往薛万均的官第而去。
薛万均的将军府就在县衙之后,秦慕白进来时,县城的官吏与将佐都吁了一口气连呼庆幸——“这下鄯城有主了”!
薛万均身受十余创失血过多,急救数日这才苏醒过来。
秦慕白推开他的房门走进来,满是一股药味。薛万均见秦慕白一身是血的进来,既惭愧又激动,挣扎着要下床,又扭过头不好意思正面于他。
“将军歇下吧,不必起身。”秦慕白上前,扶着他躺下,自己在他床边坐下,问道,“伤势如何?”
薛万均苦笑一声:“死不了。少将军要依军令制裁本将的话,就请赶快吧!”
秦慕白微然一笑:“胜负兵家常事,将军不必挂怀。所幸此次没有丢了城池,百姓受灾也不是特别严重。朝延那处,我与父帅会尽力替将军周全。”
“哎——!”薛万均既羞愧又感激的长叹一声,低头颌首,无语以对。
这时,一名小卒跑到门口大声道:“报——吐蕃人去而复回,约有七千余骑已杀到城下!”
“岂有此理!待我杀尽他们,以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薛万均大吼一声就要跳下床来,不料一下扯动了疮口,鲜血迸流,顿时惨叫一声又倒了下来。
“将军切勿动怒!”秦慕白急忙上前按住他,微然一笑自信满满的道,“吐蕃人趁我军得胜,以为我军会因此而松懈于是复又杀来,倒是合了‘诡兵之道’,想来对方主将也是能征惯战深黯兵法之辈。不过,吐蕃此举只在本将预料之中,因此我早已做下安排,定叫他们讨不到半点便宜。薛将军,大可放心。”
薛万均惊诧的看着秦慕白,愣了半晌没说话,最后仿佛是很不甘心又十分由衷的说了一声:“少将军深黯兵法冷静沉着,薛某……自愧不如啊!”
“薛将军过誉了。”秦慕白微然一笑,唤来两名卒子替他除去身上沉重沾血的衣甲战袍,浑身为之一轻,轻松的笑道:“不过是牛刀小试尔!”
薛万均被噎得半晌没吭声,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成王败寇,后生可畏啊!”
过了不久,宇文洪泰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哈哈大笑道:“少将军,赢了、赢了!吐蕃蛮子怒气冲冲的跑回来报仇讨晦气,以为能趁我军得胜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