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尚武,但多年以来,朕藏兵甲而修学堂,以仁政王道治国。现如今天下呈平日久,兵甲难免蒙尘,将士心生惰意。吐谷浑这才平了多久,吐蕃人就敢举兵来犯了。若不予以强有力的回击,今日有吐蕃作乱,明日西域诸国就都敢附逆,乃至高句丽,乃至余心未死的突厥旧部。今日吐蕃之乱,虽是疥癣之疾,却不容忽视。朕打算,两线作战。一路兵马,南下松州,驱遂敌寇保西蜀安宁;二路兵马出关迎敌,于兰州大非川等吐谷浑故地与吐蕃人周旋,一来帮助吐谷浑收复失地,二来,力保西域与河套商路的安宁。”
“兵分两路,其兵寡,其势弱,粮草难济,国力民国损耗巨大。陛下,这可真是一场大战,也是对我大唐国力的考验。”李靖说道。
“是啊!”李世民有些为难的皱了下眉头,“房玄龄肯定会反对。他一向就不爱打仗,就怕耗了钱粮损了国力。朕还真有些担心说不过他。”
“呵呵,若非有房相公为陛下出谋划策,何来今日盛世?”李请笑道。
“也是!”李世民笑道,“若说这朝廷是个家吧,朕是一家之主,房玄龄就是个精打细算又忠心耿耿的小媳妇,相夫教子精于持家,令朕无后顾之忧。但要对外用事大展鸿图,还得是靖兄这样的人物来辅佐于朕哪!”
“哈哈!”李靖爽朗的大笑,“陛下真会说笑!其实,陛下不必多虑。吐蕃举兵犯我,主战是在西蜀松州,为患作乱祸害不小。陛下要发兵抵抗,这是天经地义,想必房玄龄等人也会全力支持。只是,陛下想要西出兰州主动出击,那便是劳师远征,一则补给困难劳民伤财,二则孤军深入,非上将不可为。所以,眼下陛下请以西蜀为重,兰州,徐而图之。房玄龄等,必不多言。”
“甚善!”李世民在桌上一拍,“还是靖兄高明!兰州秦叔宝,可不就是朕的卫霍之将?只不过,兰州地处西域要冲,但地广人稀物储有限,兵力不甚强劲。此处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还的确有些不敢放任他去征伐别地。听靖兄良谋之后,朕打算在兰州建都督府,开屯田,治军镇,养生民,给个三五年的时间,让兰州大军能够自给自足,绝了补给之患。然后,以此为据,西图北进,皆可成大事。”
“陛下英明。”李靖言简意赅,称赞。
“好,好,好。”李世民连说了三个好字,看他表情,大有一点拨得云雾见青天,了却心中一棕大事的模样。
这时,他又看向了秦慕白,说道:“慕白,听了这么大半天,你作何感想?”
秦慕白正色,拱手:“微臣,获益良多,一时无以言表。”
李世民面带微笑,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他一手沾了些茶水在桌几上随意的笔划了几下,划出了一个大唐西疆的大概疆域图,在兰州的地界上划了一个圈,然后用手指头在这地方连连重磕了三下:“兰州!兰州!兰州!!若大唐经略西域,威服吐谷浑与吐蕃,则兰州至关重要。所谓通婚,其实是不得已之举。若能以力伏之,何须送女任其凌虐?慕白,你可能也听说过。那吐蕃好不无理,此前就指名道姓要娶朕的高阳公主,朕哪会将爱女许给那未曾开化不识礼尊的蛮化之人?现如今,他们还以此为借口,兴师来犯了。你可有想法?”
秦慕白一听这话,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这不就是让我请缨出战么?此前,李勣还早就给我透过口风了,可见皇帝此前也曾与李勣商议过了。
“吐蕃无礼犯我疆土杀我子民,还辱及皇家觊觎公主,微臣于公于私,必当与其决一雌雄!”秦慕白正色凛然,双手重重一抱拳,“陛下,就请将微臣调往西域辅佐父亲,治善兰州整顿兵甲,以谋后图!”
“嗯——”李世民煞有介事的拖长了声音,指着秦慕白呵呵的长笑,对李靖道,“这小子,不错!把女儿交给他,朕多少放点心了。靖兄,你以为如何呢?你的两个门生可都在这里,可不能因为秦慕白是朕的女婿,就特别偏爱于他。定方长于戎武深得你的真传,为人又正直谨慎,正是一个适合用在兰州辅佐叔宝的上上人选。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靖扫了秦慕白与苏定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光之中却偶闪过一道老谋深算的精光。
“慕白去吧!”李靖说道。
“哦,为什么?”李世民今天好像特别喜欢刨根问底,非要李靖说个明白。
李靖苦笑了几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突然古怪的一笑:“松赞干布,又没索请定方之妻赐婚,自然是慕白合适。”
“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你这老狐狸,你这是为老不尊哪!”李世民大笑,双手在大腿上拍了一拍,“好,那就慕白去吧!过些日子,再详作商议。此事,暂不要对外泄露。”
“是,陛下。”三人一起应诺。
稍后李世民便走了。走的时候,脚步轻盈面带红光,显然心情开朗了不少。
秦慕白今天在李靖与李世民身边听了半天“说书”,感觉这一个军神一个帝王,还真是高明又默契。
李世民早有用心将我调往兰州,李靖自然心知明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