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他知道那是肿了。
火辣感,疼痛感,眩晕感……
他感觉像是有一罐罐各种的让人不舒服的调味罐在他身上打碎,染得他感觉还是一觉不醒来的更好。
就这么呆呆地盯着那逐渐变亮的天空,卖馄饨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像是在装作一条死尸,仿佛只要这样,那牛头马面与那该死的疼痛感就不会找上他。
谁会跟个死人过不去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些痛感、火辣感终于开始逐渐减退。
非常艰难地把嘴巴张开一条小缝,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后,他低声说了句“天亮了”。
而后便是感觉到了唇间有一股铁咸味流入了嘴中。
嘴唇破了。
而后一个早早没了丈夫儿子的老妇人便是跌跌撞撞蹒跚进了他的脑海。
一个激灵,那个年轻人像是突然有了许多的力气,先是翻了个身,而后用手肘撑地,再是手掌和膝盖撑地,再是手掌用力一撑,直立起了上身。
最后又是过了许久,才是从跪姿换成了站姿,一瘸一拐地向着巷口他的手推车走去。
他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从跪着变成站着。
……
一间比疤脸汉子家更为破旧的小屋,一个目盲的老妇人坐在门槛上,时不时抬头向着巷口“看”上一眼,在没有听见熟悉的一句“奶奶我回来了,咱进屋”后又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一夜,她就在像一件事儿。
她那个听话的孙儿,怎么还没回来呢?
这么大个人儿,还能走丢不成?
……
一间宝气庄严的华贵府邸的一间雅致别院中,一张紫檀雕螭的八仙桌旁,四人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