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任仲明,年少轻狂,是衍空大师二房所生次子。
平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
这次随父上任,来到南岸省,路经流火城,听说教坊司花魁杜十娘有魅惑众生的姿色。
今夜寻得时机,带护卫前来,想尝一尝花魁的滋味。
“哪个是杜十娘?还不速来迎接我家少爷!”任仲明手下护卫嗓门很大,语态强硬,令常人畏惧三分。
杜十娘怯生生的站在龟婆身后。
她明白,在强权大势之下,自己毫无抵抗之力,会彻底沦为玩物。
楚楚可怜的看向张恒,眼神里满是乞求。
张恒一双【夜眼】明察秋毫,将院内众人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自然也注意到杜十娘眼神传递的信息。
他没说话,只是斜睨着任仲明等人。
牛二见张恒如此表态,自经历过斩妖大事,心境已彻底发生改变。
自忖连死都不怕。
既然杜十娘先相中了老大,那老大不说放弃的话,他就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谁呀谁呀,大吼大叫的不懂规矩!”
“今晚教坊司已经被我老大包场了,你要来玩,明日再来。”
“今晚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们!”
任仲明淡淡的看了牛二一眼。
飞鱼服,绣春刀,不过是一群小小的锦衣卫。
他横行霸道惯了,没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几位朋友,给我个面子。我来一趟这里不容易,明日就会离开。”
“你们卖我这个面子,以后我向父亲提一嘴,有机会的话,升官发财不在话下。”任仲明拱手笑道。
“呦呵,你谁呀你,凭什么卖你面子?在流火城,除了我老大的话,其他谁说的话都不好使!”牛二嗤笑道。
“是不是啊兄弟们?”
“对!谁也不好使!”
“你踏娘的算老几啊!什么玩意儿!”
“滚滚滚!别打扰我们的雅兴!”
众锦衣卫对城里惹不起的面孔都印象深刻,乍见陌生的任仲明,以为是那家暴发户的子孙,说话就一点也不客气。
任仲明闻言目生寒光,脸色阴沉,看向被众锦衣卫簇拥在中间的张恒。
“你是他们的老大?”
“我父亲乃是新上任的南岸省巡抚衍空大师,今晚给我个面子,把杜十娘让给我玩一晚。以后你随时可以来,何必跟我争这一晚呢,不值得。”
张恒挑了挑眉。
一省巡抚,官阶还在千户之上,与镇抚使相当。
这等大官,确实有面子。
“恕我眼拙,原来是巡抚大人的公子。”张恒拱手笑道。
“多谢多谢,以后大家与我便算朋友了。”任仲明以为张恒服软,脸色露出那种“上位者”运筹帷幄的笑容,心里十分爽快。
可没笑一会儿,听到张恒接下来的话,不禁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不过呢,即便你是巡抚大人的公子,也要讲规矩。”
“今晚教坊司已经被我和兄弟们包场,按规矩,你只能明日再来。”
“也许你好声好气的说话,我一高兴就让给你了。”
“可你进门就要抢杜十娘,这事若传出去,叫我们锦衣卫还怎么抬头做人?”话说到此,张恒耸了耸肩。
“你说锦衣卫还要抬头做人?就你们,谁不知道你们锦衣卫是废物,给点银子,跪着学狗叫都行,哈哈……”任仲明好似听到天大笑话,笑声中毫不掩饰嘲讽。
换做以前,没有斩妖之前,众锦衣卫都会咽下这口气。
因为任仲明的话虽然刺耳,但确实是事实。
毕竟是一省巡抚的公子。
可现在他们的胆魄、心性,与以前有莫大差别。
有了主心骨。
连大妖都斩过。
只要张恒不怕,他们也不会怂。
“拿你巡抚老爹的名头,压不到我们锦衣卫!”
“锦衣卫又不归巡抚管,就是有罪,也轮不到巡抚论斩!”
“他娘的,难不成你还敢动手打老子?”
“来来来,爷爷的头伸出来了,有种你就砍死爷爷!”
有几人胆子真大,踏前几步挑衅任仲明,气得他脸色铁青。
若只口舌交锋,一百个任仲明也不是这些人精的对手。
“大胆!你们敢动少爷一根头发,满门抄斩!”任仲明的护卫见锦衣卫人多势众,不敢轻举妄动,只将任仲明护在中间。
张恒拍拍手,示意大家保持冷静。
“其他锦衣卫如何,与我无关。”
“但在场的锦衣卫,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们连大妖都斩了,还怕你个纨绔子弟,赶紧滚吧!”
牛二见张恒强势,胆子更大,差点指着任仲明的鼻子说话。
“再说,我们可都是读书人,怎么会动手动脚呢?规矩就是规矩,今晚老大包场,不欢迎你们,滚!”
任仲明肺都快气炸了,没想到一群小小的锦衣卫,连个千户都没有,敢不给他父亲面子。
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心里闷得发慌。
可强龙不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