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双眼此刻虽不能视,但听得这般称呼,登时已然猜出,身边两人必定就是闵清泉与皮瑞清,当即心中倒也不慌,反而心生妙计,手脚一阵乱蹬乱抓,口中大喘粗气,更是自闭气门,将脸憋得通红,浑然一副惊恐至极的模样。
闵皮二人此次再见墨止,却见他浑无当日那般狡黠逞强,更像是惊吓过度神智已丧那般全无定力,当即对望一眼,连忙将墨止松开,这二人皆听过发癫的病人从来不可再受惊吓,否则便会惊怒之下啃咬嘴边事物,这二人生怕墨止万一真的痴傻,一口将自己手指咬掉,这可就得不偿失,连忙后退几步,仔细观看。
墨止余光斜睨,见那二人各自退开,半是好奇半是恐慌地望着自己,心知计策已成了大半,登时扮作口歪眼斜的模样,嘴角一松,更是留下涎水来,望着便如真的民间痴呆顽儿一般样貌。
闵清泉一见当即吓道:“妈呀!这小祸害被贼人掳走两个月,当真给吓成呆傻啦!”
皮瑞清据远敲得并不真切,心中仍是起疑,往前连走几步,墨止只是呆坐一旁不理,边是吃手指,边是以余光观察,皮瑞清见墨止瞳孔浑浊哪还有半分光泽?心中暗暗想着:莫非这小祸害真的疯了?
还未等他心念转过,墨止忽地转过头,一口口水便喷在皮瑞清脸上,口中兀自笑道:“哈哈哈,丑八怪,湿脸皮,娘亲看了打屁屁!哈哈哈!”
皮瑞清满脸口水,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当即大怒,抬手便要照着墨止天灵处打下去,而闵清泉却是说道:“师兄,且慢动手!这傻祸害固然可恶,但你若此刻将他打伤,明日他鼻青脸肿,只怕那雍矮子还要追究,那便极是麻烦。”
皮瑞清一听,当即缩手,墨止看他这满脸心有余悸,当即心中捧腹,想来是雍少余当初夜班拎着二人兴师问罪,这二人至今虽怀恨意,但却不敢再在玄岳峰动粗闹事,只见皮瑞清倒退两步,问道:“依你说,该当怎样?”
闵清泉坏笑着说道:“明日便要与这傻子相斗武艺,介时我便铆足了劲教训他一顿,到时候师兄你也到场观瞧,一则是为你出气,二则也让咱们同门师兄弟看看,这便是玄岳峰捧出来的痴傻之人,也要争一争门内小较名额,叫雍矮子从此在同门之间再矮一截,如何?”
闵皮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大笑畅快,商定明日一早比武,定要多找同门近前观瞧,非得要玄岳峰当着金阙峰各位长老同门的面,名声扫地才好。
墨止见这二人这般嘴脸,心中先是气恼,又是鄙夷,心道御玄宗好歹也是玄门正宗,门下怎便有这等卑鄙之人,以他此刻武功,自然是可随手便将二人教训一顿,但他心中左右权衡,便想着:“这二人想着明日要我师傅丢脸出丑,我明日便要你们在金阙峰面前丢个大大的丑!”当即心中主意已定,十分满意,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闵清泉此刻见了墨止便觉得憎恶恶心,见他痴痴傻傻地也跟着发笑,抬起一脚便将墨止踹到一旁,他本想着今日恐吓墨止,叫他明日莫要耍什么阴诡伎俩,也莫要想着能有一丝胜算,可如今看他已成痴傻,心觉明日那最后一个名额必定是自己的,心中大喜,由是也懒得再与那傻子再多少半句,站在原地又谩骂了墨止、沈沐川以及雍少余几句,方才心中恨意得以抒发,可二人终究慑于雍少余威势,不敢在玄岳峰久待,就此相伴着顺着小道溜了去。
墨止见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忍不住捧腹大笑,心中暗道:“明日可有好戏看啦!”
翌日晨曦时分,雍少余一早便告知玄岳峰众人早课取消,一同赴金阙峰观看比武,这一下门中众师兄弟仍是各自喜忧参半,忧的自然是拿捏不准小师弟如今功力几许,师傅昨日不过教导半日,又如何能由鱼化龙?今日一战结果如何实是不敢看好。喜的却是雍少余今晨突然允准众人跟随,众人私心想着,即便胜负难料,为师弟加油鼓劲总是好的,即便最终落败,几个师兄也可及时救治,故而这番来到金阙峰,几个师兄弟各自带着布条、跌打药物等等疗伤之物,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医馆上山治病一般。
当天红日金鳞,青天无云,正是朗朗晴空,视野极是开阔,金阙峰演武台周边居然人头攒动。墨止瞧着,心知都是闵皮二人鼓动而来的,门中弟子聚集观看,门中长老们也起了好奇之心,除却三云道人外,另有十几名长老皆齐聚演武台下,此外,掌教真人辜御清也早在台下主座上静候,在辜御清身侧,霜竹峰首座宁若芙居然也破天荒地到场观看,实是令一众长老为之侧目。
霜竹峰乃是重桓山五峰之中行列第四的高峰,历代以来,只收女徒,本代首座宁若芙年轻时乃是宗门女弟子中不世出的奇才,据说年轻时凌厉泼辣,凡事皆要与人争个高低,年纪轻轻,武艺也是门派弟子中首屈一指的,可后面也不知经历何时,又许是年齿渐增,脾气却是愈发冷淡,不喜热闹,若非掌门召集五峰首座聚集外,从来深居简出,此番居然远道赶来,实是令人诧异。
雍少余领着一众弟子为诸位长老行礼,墨止排在最末,也是一一行礼,三云道人自然是理也不理,辜御清倒是点头微笑,轻声说道:“加油啊孩子。”
墨止知道这位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