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天即日便在天龙寺中住下,改扮做僧人,枯荣亲传他一阳指。各僧也都不敢懈怠,勤勉习武,只等鸠摩智前来。
一阳指不同于降龙十八掌,无法速成,其运力发力的法门精妙无比。一阳指力的修炼更讲究的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饶是李小天这等天赋机遇,想修炼出最纯正的一阳指力,也非得十年八载不可。
好在眼下北冥神功护体,李小天只需学会基本法门,便可驱使北冥真气化作指力了。不到一月功夫,他那一阳指竟也学得颇有气象,在北冥真气加持下功力小胜本因方丈,只是在枯荣这种行家眼里,一眼勘破便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天正午之时,李小天正在庭院无人处暗走凌波微步练习,正练得酣畅。同时边练武边想:
“这些日子我没教授段誉武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少林寺又怎么样了,那黑影究竟是谁...”
寺中的日子每日除了吃斋念佛就是练武,李小天虽然落发,心却向往着寺门外的花花世界。想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没来得及做,凡心蠢动。
正天马行空的做着想象。蓦地里,李小天竟闻到一阵不知何所起的淡淡梵香味儿,耳边隐有佛号声阵阵传来。李小天心中一凝,暗叫不好,便跑回摩尼堂。
他刚将摩尼堂的门搡开,想要通报。却见本字辈众高僧已然打坐入定,同时留出一个蒲团空着,李小天也就了然,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自然地打坐在那蒲团上,双眼微闭,等待强敌来临:
不过多时,门被轻轻推开。
李小天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
来人脚步轻盈,走到烛光通明处,李小天才得以瞧见他模样:
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番僧。其宝相庄严,布衣芒鞋,手掣念珠,颇具高僧气度,令人心生亲切。
这,便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了。李小天心想。
鸠摩智虽来自吐蕃偏疆,却礼数备至,双手合什欠身,道一声:
“叨扰诸位修行了,小僧雪山大轮寺鸠摩智,见过天龙寺众同参。”
“阿弥陀佛。”本字辈众人向他还礼,李小天也效仿之。
鸠摩智一礼行毕,旋即轻轻拍手。门外又挤进两个豹头环眼的汉子,二人齐提一只箱子,放在地上,又退到门口了。
“看来这里头就是慕容博手抄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了,鸠摩智要用它来交换六脉神剑。”李小天瞧着箱子,兀自心想。
本因方丈瞧鸠摩智这样,不解其意,道:“明王此番,所为何意?”
鸠摩智道:“此番说来话长,盼众位高僧容小僧细细言之。小僧昔日里,曾有一至交,乃是大宋姑苏人氏,复姓慕容。”
本相变色道:“可是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么?”
“正是,这位慕容先生,单名一个‘博’字。天下间武功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蒙其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相赠武学宝笈,深情厚谊,莫敢或忘。谁料天妒英才,慕容先生竟仓促往生了,小僧有一不情之请,望众长老慈悲!”
鸠摩智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泪洒僧衣。众僧本性良善,不知鸠摩智真实面目。还道他当真是重情重义,只有李小天看着这一幕,暗暗冷笑。
本因方丈开口道:“阿弥陀佛,明王请讲。”
鸠摩智擦一把泪,将那柜子启封,取出里面所藏的武学典籍来,道:
“昔日与慕容先生讲武论剑,慕容先生深信大理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万般剑法第一,恨未得见,引为憾事。
小僧不忍见故友伤心劳神,便夸口代而取之。今慕容先生往生极乐,这诺言却不敢忘。
小僧斗胆求借贵寺剑经一观,此为与旧友之诺。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这箱中,集载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今日愿以这三卷奇书,同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还盼众位大师成全!”
众僧还未说话,李小天终于悠悠开口:
“明王受了那慕容先生蒙蔽,今日里还要执迷不悟,强练武功么?”
他话说完,鸠摩智愣一愣,估计也没料到在此佛门清净地会有人这般言语,反应过后循声怒望,却看到了李小天。鸠摩智眉头紧皱,犯起难来,想:
“此番前来天龙寺,确已虚虚实实地侦到不少信息,包括本字辈众僧和枯荣大师,以及段氏第一俗家高手现保定帝段正明。可这年轻人是何来头?为何这般年纪便可与本字辈高僧同坐一处了?莫非这大理国里,还有什么大音希声的绝世高手么?”
见鸠摩智不语,李小天猜测他兴许是在思考自己来历。心下偷笑:“你想吧,把你那脑袋想破也不见得能想出我是谁来。”
任鸠摩智聪明一世,也不会知道李小天的来历竟是这般的错综复杂,只觉思绪如麻,剪不断理还乱。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想:
“不管这小子是什么来路,我不能在此怠慢了,否则与我不利。”因而保持气度,恭恭敬敬向李小天行了一礼,道:
“不知高僧法名?”
李小天抓住痛点就毫不客气,道:“既不知我法名,我又如何是高僧了?明王礼数周全,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