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芝颇具文才,其写就的《长河赋》曾倾绝一时,为世人称誉。正因他文采超人,整日喝得烂醉如泥,平武帝喜其才华与性情,虽屡加叱责,却很少真正责罚。
司马芝听读卷官朗读《上林千秋赋》,不禁心醉神迷。自古高才皆寂寞,读其文章,想见其人。仿佛孤独的旅者人独自行走在空旷寂寥的原野中,偶遇一位同样远游的人,如故友重逢。他期待与李月白一会,共同诗词唱和,一醉方休。
渐近黄昏,李月白被无罪释放,他走出刑部大狱,门外朱雯英与岳青早已等候多时。岳青见李月白走出,急跑上前去,一把将李月白紧紧抱住,不停喊着“哥哥呀”便哽咽无语,眼泪流个不停,哭得像个孩子。
李月白不停安慰岳青,也深为感动,眼含热泪道:“岳贤弟,只要你安好,哥哥就安心了!”
朱雯英一旁早已泣不成声,眼前两位男儿的情义,可谓患难见真情。若非李月白挺身相救,她怕是只能与岳青今生永别了。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对李月白的感激之情,默然无语,含泪笑着。
三人一同来到一酒馆,庆祝李月白躲过一场劫难。三人席间倾心交谈,十分开心惬意。李月白见两人终成眷侣,幸福甜美相伴,此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他恍惚感觉陈冰倩就坐在身旁,正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甜蜜地笑着。他感到久违的快乐,只是不解为何世间充满争夺、攀比与算计,无数人不满足现状,成为别人眼中的强者,难道快乐的获得不是很简单吗?
夜已央,酒已阑,三人尽兴,各自大醉归去。然而一场更大的风暴与阴谋正在酝酿,通往幸福的道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翌日清晨,长阳城三十余里外,屠魔行者的苍狼军大营外牙旗招展,早有三人来到军帐外,告知守卫来拜访老法师,很快屠魔行者带领军士亲迎三人走入帅帐。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亨父子与贴身护卫赤犹。
屠魔行者屏退他人,主客落座。三人闲叙一会儿,屠魔行者诡笑道:“老朽近几日操练苍狼军阵正忙,想不到京师出了这等大事,薛大人此来的意思老朽已猜出八九分。”
“法师上人神机妙算,真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任何事也休想瞒过你!”薛亨奉承笑道。
“喏,他就是老夫的眼目耳朵!京师的事老朽一清二楚。”屠魔行者手指赤犹道。
“老东西果如所料,赤犹名义是我的贴身护卫,其实就是个盯梢的尾巴,以后要小心谨慎。”薛忠秉不露声色,心中咒骂道。
“法师上人,老夫深觉白衣书生李月白非等闲之辈,此人不除,恐怕早晚要坏你我大事。本来太子已将其关押刑部大牢,待日后寻机结果了他,不想他竟中了头名状元,陛下欣赏其才华,可恨的是朱崇武那厮横生枝节,方大人又跟着多嘴,让这小儿有了喘息之机,无奈老夫来个顺水推舟,推举这书呆子为西出酋氐的偏师副将,昨夜老夫已上奏陛下,不出意外陛下定会恩准,到时再寻机图之。”
“父亲的意思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将欲杀之,必先活之’?”薛忠秉一旁道。
“我儿甚是聪明,正是此意!”薛亨很是得意,阴狠笑道。
“老朽倒觉这白衣小儿手中的剑是个宝贝,那‘提头魔’整个华夏除了咱家谁能制了?仅凭血肉之躯是痴心妄想!上次他伤我爱兽苍狞,应是那柄宝剑作祟,不然仅凭他肉体凡胎,怎会伤我苍狞!骁龙苑中赤犹都看在眼里,白衣小儿手中宝剑法力非常,待宰了白衣小儿后,他那宝剑老朽定要仔细瞧瞧。”无心法师道。
“那是自然,只要您老人家带领爱子秉儿出征,辅佐太子立下奇功,这都是水到渠成之事。请问法师上人,除掉白衣小儿可有法子?”薛亨问道。
“这个不难,老朽苍狼军正面驰援和州,和州酋氐‘穷穷’兵阵必破,原本与陛下廷议谋划偏师奇袭酋氐西京,围攻和州的酋氐大军必挥师回撤,我军半路伏击。如此下来酋氐必土崩瓦解。”无心法师说道。
“这个廷议老夫已知晓,可这和白衣小儿有何干系?”薛亨不解问道。
“此乃事先的谋划而已,老朽现在改主意了,这仗不用打得太快,要打得慢点,要艰苦些,老皇帝才会器重我等,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是不会珍惜的。这白衣小儿是块鲜肉,正好送给酋氐狼。”屠魔行者奸狠一笑道。
“法师果然宏智过人!老夫有主意了!”薛亨一拍大腿道。
“父亲有何妙计?”薛忠秉问道。
“袭取酋氐西京的偏师,如果酋氐人事先得知消息,那就……哈哈!”薛亨得意笑道。
“薛阁老真是聪明人,如此一来咱不就借酋氐人的手结果了这小儿吗?猰貐魔国有我熟识的法师,老朽让它们半路埋伏,截杀白衣小儿。若白衣小儿丢了性命,再把那宝剑趁乱夺了,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退一万步讲,就算白衣小儿大难不死,但破军败将,返回华夏,他也必将军法从事!可谓双重绝杀!白衣小儿怕是没有活路了!哈哈哈!”屠魔行者眼前一亮,得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