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
王衍从袖子里取出来一物,双手捧着前行献上,口中恭敬回禀道:
“真君,来者是以此物为礼叩门。”
焦平看去,原来是一只中间鼓、两头尖尖的小小飞梭,而且还是机关飞梭,乍看黑不溜秋的,不大起眼。
这是……公输九子梭?
焦平伸手拿过略一查,“巴蛇囊”中自己那一架银电也似的“五合”飞梭,也在隔空起着感应,果然就是公输九子梭了。
这东西自己也曾留意过一阵,却没发现过半只,这会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看来来人至少对他有所了解,知道他手中已经集合了相当数量的公输飞梭,对这同类东西有着需求。
否则单独一架飞梭,又不是仙梭,就想当叩门礼来求见他,那想得太简单了!
焦平抬头问道:
“来的是公输道派的人?”
王衍轻声回道:“准确来说,是公输道派其中一支的人。”
一支?
焦平微微眯眼。
公输道派自祖师突然爆毙之后,就陷入内乱,而后一直四分五裂、分化成许多不同的支派,互像指责,各不相服。
这个消息自己早在幽冥时,就已经听人说过了,后来还刻意去核实了一番。
他以前就设想过,或许能凭借九子梭招揽一些公输道派的人,过来给他效力。
毕竟是祖师遗物,应该对这班跟祖师爷姓一样的道人,有些特殊的意义才是。
当然,在他的设想中,是要等集合了九子梭之后,就算公输道人不认祖师爷遗物的名头,至少也馋这九子梭的技术。
这样子再去招揽,把握才大一些。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有不请自来、主动上门的了,果然是机会难得,也无怪王衍自作主张,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给自己知道了。
要知道,自己正缺器炼师呢!
真是好长史也!
一时之间,焦平心中不由对王衍颇为刮目相看,自己一直拿有色眼镜看人,不想这王衍这长史干得,似乎还不赖?
焦平又问王衍:
“来了多久了?”
王衍轻声道:“等真君有半个月了。”
焦平道:“什么来头?”
这个问题,王衍显然已经初步问询过求见者,并且从他自己的渠道,暗中调查和核实过了,此时见问,他胸有成竹。
即言简意赅答道:
“真君,这一支的公输氏,以‘公输胜’为宗主,因此又被称作‘胜氏’,日前,公输胜不顾氏内众长老拦阻,冒险进入‘西牛贺’火焰山中取火,不幸被烧伤。”
“他强撑着伤体走出来,只匆匆留下了几句话,指定自己的女儿接掌‘胜氏’的宗主之位,就撒手人寰而去了……而今那氏内正是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在外求见的,就是公输胜之女。”
焦平想了一下,问道:
“可是威信不树,长老不服?”
所谓“人心惶惶”,无外乎就是新首领未能取信众人而已,而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众长老之心不服。
否则只要众长老认同支持了,自然就会有各自的办法,去安抚住下面的人心。
毕竟平时料理派内俗务,跟下面弟子接触的就是他们了,只要这些长老愿意的话,是有能力管束、收拢住人心的。
从没听说哪家的首领外出,内里的弟子就乱成一锅粥的,为何?长老管着。
所以要伏一派人心,先伏长老之心。
长老一伏,一派皆伏。
反之亦然。
王衍俯身一礼,恭声道:
“真君明鉴秋毫。”
这有什么好明不明鉴的?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无新事。
历史也无非翻来覆去的重复,只不过每次都换上一批新的人物饰演而已。
于是焦平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进来吧!”
王衍应诺而退。
……
很快来客请到。
稍有些出乎焦平意料的是,来者竟是一个青葱小娘子,这小姑娘身材窈窕单薄,着一袭蓝衣,白、幼、瘦。
她来到殿上柔柔行了一礼,清冷道:
“公输离见过真君。”
她扫眼见到,焦平手中正把玩着自己献上的公输飞梭,眼中先有喜色掠过,跟着又转为失望,因为这位真君,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将这架飞梭融合了。
这说明他看重有限。
焦平轻轻颔首,开口道:
“就是你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