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心情很复杂,此时他不知道是应该拦下蓝冬至将她留下对她更好。
还是……放她离去更好。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是换成了他,他大概是更希望去完成自己的复仇。
有些人活着,真的不再是为自己而活。
如果可以,谁都想干干净净,谁都享福。
可……现实总会给有些人,超重的残忍。
辣条最后,低下了头,他红着眼眶道:“那你……以后记得来看我,你之前跟我我妈妈说……要认我当干儿子的,你们俩都还没敲定日子,还没把仪式给走了。”
蓝冬至笑着点头:“好啊,一定,等我回来!”
蓝冬至对辣条在笑,在这场凛冬的大雪中,笑的格外温暖。
对蓝冬至这样的笑,宫沉夜觉得格外刺眼。
她和他一样,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凭什么,她能笑的这么温暖开心。
宫沉夜忽然一把抱起蓝冬至,转身大步离开!
谢风眠下意识想追上去。
辣条道:“让她走吧。”
谢风眠着急:“可是,她走了的话……”
辣条:“我知道,但是那是她的选择,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各自都各自的选择,我们可以不赞同,但是……却要尊重!”
谢风眠张口看着辣条。
这么沉重的话,仿佛是经历了人世心酸,尝尽了人间百味,才能说出的话。
这不应该是出自一个才四岁的孩童口中啊!
辣条听见,蓝冬至的声音在寒风中飘来!
“辣条,跟你妈妈说,不要怪我!”
辣条喊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的,但是……她肯定会怪你,还会恨你……”
辣条不知道蓝冬至有没有听到……
宫家的人陆续上车,车灯一台台亮气,几乎照亮了,整条路。
宫家的车队缓缓离开,最后消失。
等他们消失后,辣条低下头。
他自言自语:“我这么做,到底……对了吗?”
谢风眠看见自己小堂弟,心头很难过。
这孩子太聪锐,他担心慧极必伤。
弯腰将辣条抱起来:“你别想太多了,在外面冻这么长时间,别冻感冒了。”
辣条问谢风眠:“你不是喜欢冬至阿姨吗?看着她而被那个混蛋带走,你心里不愤怒吗?”
谢风眠顿了一下:“愤怒啊,很生气,但是……能怎么办?就像你说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方才,看着蓝冬至,他好像一下子理解了她。
既然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那就只能选择,尊重她了!
车上,宫沉夜的手伸过来,触碰到蓝冬至脖子上的伤口。
蓝冬至没有挣扎也没动,只是冷冷道:“别碰我。”
宫沉夜突然发怒,捏着她下颚强行转过她的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道:“我碰你还少吗?呵……你是不是觉得,勾搭了几个男人,有人帮你出头了,你就……”
蓝冬至看着宫沉夜,笑的讽刺:“宫沉夜,故意贬低我,故意把我说的那么卑贱不堪,就让你觉得,心里舒服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