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单个幌子耷拉在旗杆上,上边绣了个褪色的“酒”字。
这是一座客栈。匾额上有四个字,花都眨了眨眼,不认识。
几座建造得歪歪扭扭的小屋,勉勉强强拼成了一个院落,旁边拴着几匹壮马正在咀嚼草料,显得格格不入。
“欢迎贵宾来到正阳客栈!”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
凌雪二话不说进了屋,花都赶紧跟上。
花都往里一瞧,内里有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正在慢条斯理地饮茶,正是凌昀。
她的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到熟人了,虽然她也没和凌昀说过几句话,但在这等偏僻陌生的地域,又是死里逃生后相遇,不由得倍感亲切。
“凌昀师兄!”花都高兴地呼唤道。
凌昀闻声回头,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的笑容,朝花都招了招手,“花都师妹,过来坐!”
花都跑了过去,坐在凌昀对面。
“没事吧?”凌昀放下茶杯,表情关切地问道。
“嗯!我很好!”
“这次都怪我,要是我仔细甄别信件地址,你和凌辰也不会出城。”凌昀歉疚地说道。
“别这么说!都是我们贪玩……”
花都低下了头,这时她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的事情给师兄师姐添了很大的麻烦。
“凌辰呢?”
花都到现在还没见到那张可恶的脸,不由得好奇问道。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了,先办正事。”一直没出声的凌雪突然说话,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把霜月剑往桌上一扣,双手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见她用凛冽目光望着凌昀说道:“我不相信普通的拐子能雇来十来个镖客,而且竟敢把主意打到青鸟堂的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昀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茶水出神。
凌雪就一个姿势死死地盯着他,就这样过了安静得令人窒息的几分钟。
花都左看右看,正想开口打破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哦,抱歉。”凌昀突然回过神来。
“师姐。你可知你闭关这两年来屠苏城内势力发生了什么变化吗?”凌昀回过神来,说出的确是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花都不禁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她不太敢看凌雪师姐的脸色。
凌雪果然表情变得很阴沉,喝了一口茶,语气讥讽地说道:“哦?难不成青鸟堂衰败了?”
一副事不关己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的样子。花都愕然。
凌昀叹了口气,苦笑说:“师姐何至于如此。你知道的,四门表面上虽然各司其职,相安无事,但内里还是会有暗流涌动,权力大小仍是不平均。我青鸟堂虽不干涉经济和司法、但弘扬正道,培育后生,传承悠久,不至于衰败。但在屠苏城,司法和经济是大头,掌管这两个职能的门派,一直以来都是处于顶峰。”
凌昀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统领司法的神女宫方面一贯铁面无私,近乎无情。而钟氏一族的潜山派则掌握着屠苏城的经济命脉,一向是屠苏城的大头。但其本当是屠苏城的定海神针,但是自从前年开始,商界是一片腥风血雨,甚至引起民生问题。”凌昀说道这里,表情变得很严肃。
“潜山派掌门钟无眠前辈继位以来一直秉承父辈的主导经济政策,但就在两年前,他颁布了一项法令,突然要放松经济专制,将部分行业自主经营权下放给一些人。好处是各行各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壮大起来,但也有弊端,因为大部分财富还是集中在几个寡头手中,而这些寡头又扶植自己的部下,潜山派势力膨胀的很大。虽然表面繁荣,但这些人之间勾心斗角,搞集团斗争,甚至引起商界恶性竞争,不断洗牌,所以这两年实际上来说,民生并不算太好,贫富差距加大还导致了一些不良风气滋生。”
凌雪听罢也皱起了眉头,“你是觉得此事与潜山派有关?因为潜山派愚蠢的法令?”
花都也觉得奇怪,如果因为曾经犯了错现在就要为另外一件错事承担罪责肯定是讲不通道理的。
凌昀则摇了摇头,否定了凌雪的想法。
“关键在于时间点。”
“时间点?”
“两年前,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分水岭。”
“为什么呀?”花都终于忍不住插话道。
凌昀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悠然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语出惊人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两年前神女宫那边突然提议要四门选出一个城主。”
“什么?”凌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女宫想干什么,宫主苏锦澜是不是脑子坏了!”
“对呀!”花都强烈同意凌雪的看法,“城主明明是屠苏啊!已经有城主了为什么还要再选一个!”花都为屠苏抱不平道。
凌昀颇为赞许地看了花都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虽然屠苏是个神话传说,但是青鸟堂和东明岛方面仍然以这个传统作为理由驳回了其提议。”
花都表示相当无语。
“但是令人值得注意的是,钟前辈那边虽然也是反对,但是给出的理由是‘时机未到’。”凌昀话锋一转,笑容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