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巨大的委屈，忙揽过花都的肩膀，挨着她的脑袋，询问事情始末。
“屠……”花都忽然想到了凌云峰的嘱咐，于是赶紧模糊了说法，改口道：“想家了。”
“好孩子，不哭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荀婆婆同情又怜爱地摸着她的脑袋。
听到这句话，花都忽然情不自禁扑在婆婆怀里尽情哭了起来，酣畅淋漓地大哭了一场。
午时将至，荀婆婆端来几份精美的菜肴，有水晶虾仁、肴驴肉、银耳莲子羹。纵使花都没有什么胃口，奈何荀婆婆厨艺精湛，还是吃饱了肚子。午餐过后，早上的伤心难过也就烟消云散了一半，花都开始好奇这个陌生的城市和这里的人。
“婆婆，这里是哪里？凌伯伯又是什么人？”
“这里？”荀婆婆放在手中的针线活儿，“你说的是青鸟堂吧？青鸟堂可是咱们屠苏城四门之一呐，主管北城的帮派。”
“屠苏城？”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花都不禁一怔。
“传说当初上古四大神明神隐后，混沌将至，末世的神灵各自想方设法护佑世界一方。后来人间爆发诸王大战，咱们半神的英雄屠苏就在世界的东方，就是这片原属于神明东方青灵的辖地建立了这座中立的城邦，也就是现在的屠苏城。”
“那屠苏呢？他去哪里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花都的泪水又噙满了双眼。
“屠苏大人啊，屠苏大人放弃了神位，周游四方去了。传说建城后不久他为了寻找他思慕的神女，就在一只青鸟的带领下驾着苍鹰东渡到了一个叫做东明岛的地方。当然这都是神话传说了，屠苏只是一个信仰而已。不过我们四门倒是沿袭了古老的传统，自古以来管辖着城邦的四个区域。”
花都听得有些怔愣，只是一个……信仰吗？
屠苏、青鸟、神女、苍鹰、东明岛……是真实存在的吗？
“屠苏城四门是？”
“屠苏四门是我们的惯称。一般来说，指的是屠苏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及其所在方位的地区，这些区域由屠苏城世代显赫的四个家族世代，也就是凌、叶、苏、钟四家管辖。四门的标志性建筑就是青鸟堂、神女宫、潜山书院和东明岛了。我们凌大人就是青鸟堂的现任堂主。”
花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所以青鸟堂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婆婆笑了，“青鸟堂业务范围广得很。不过咱们青鸟堂是以武学立家的，所谓‘仁者之心，侠者之门’，青鸟堂广纳贤才，安定一方。尤其是近些年，青鸟堂发展势头越来越好了，大有超越其他三门的势头呢。”
花都沉吟道：“仁者之心，侠者之门。”
“对了，凌大人可曾和你说过关于外门修行的事情？”婆婆问道。
“嗯，说过了。”
“也好！一步步来，你还小，先打好基础。”
“我明天下午带你去云若姑娘那里去报道，她现在主管外门事务。”荀婆婆计划道。
荀婆婆离开后，花都陷入了思考。
她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
她没有父母。
从她记事起，她的目光所至之处，总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而几年来这个男人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久到她以为时间也许就会这样永远静止了。
溪水是不停流动的，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从春天走到夏天，秋天走到冬天。迄今为止，她短暂的生命中，几乎没有哪一天的景象是重复的，但是每一片记忆里的屠苏都能完美重合在一起。
屠苏曾经说过，每一个生命都是不朽，每一个日子都有重逢。
她捂住自己的锁骨中央，那里有一个特别的印记。
屠苏曾经送给自己一块青绿色的暖玉，她自小佩戴在脖子上，忽然有一天那块玉消失了。她非常惊慌，怎么也找不到，只剩下空荡荡的红绳寂寞地挂着。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屠苏说道，“你越珍视的事物越是容易失去。”
“但是那块玉并没有丢失。”
屠苏指向花都的锁骨处。
“因为花都太喜欢那块玉了，所以那玉就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花都摸了摸自己的锁骨，跑到溪水旁边，轻轻掀开自己的衣领，她看见原本挂玉的地方有一块青绿色的纹案印记在隐隐发光，忽然又消失了。
溪水被风吹起涟漪，仿佛往日光景的记忆一般随风而逝了。
“所有离开的都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所有失去的终有一天将会重逢。”
屠苏的话语犹回想在耳畔。
花都轻轻合上了双眼，任由疲倦的小船载着自己的意识进入朦胧的梦境，那里有一个人笑得很暖。
她就是知道飞燕正在归途，这里很快就能冰雪消融，然后春天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