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妤真接通电话,只听了两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冲出房门。
阿姨只来得及探出头,问,“韩小姐,你早饭……”不吃了吗?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川下班回家,也没看见韩妤真。
因为早上的事,沈川有意冷着韩妤真,对她的行踪和去向并没有问。
可是,直到晚上十点多,韩妤真仍然没有回来。
沈川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给韩妤真打了电话,一直通,却没有人接。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由不得沈川不多想。
他毫不犹豫给韩东野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很快接了起来,“什么事?”
“东野,你问一下东临医院,韩妤真的妈妈白宁,情况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关心起岳母大人来了?”
韩东野逮着机会就开始调侃沈川,“准备上门提亲?”
“真真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韩东野这才认真起来,“我立刻打电话问。”
沈川放下手机,抬起手臂撑住额头,沉沉叹了口气。
韩东野电话很快打了回来,“沈川,韩妤真的妈妈今天早上病情突然加重,今天下午,经抢救无效死亡。韩妤真在医院里。”
沈川懊悔地闭上眼睛。
“沈川!”韩东野声音很急切,也很担心,“现在,只有你能安抚韩小姐的情绪。她还需要你,所以……”
“我知道,我会注意。”
沈川缓缓吸气、吐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
等他的心跳恢复正常,才拿起车钥匙,匆匆出了门。
到医院的时候,韩东野已经提前赶到,正在跟几位专家询问当时的情况。
看见沈川,韩东野丢下几位专家,朝他走过来,搭着他肩膀将他带到一旁。
沈川点点头,表示自己现在情况尚可。
韩东野这才叹了口气,指着旁边的抢救室,说:“人在里面,一整天滴水未进。尸体需要尽快转移到太平间,她一直不肯松手,医院也不敢硬来。”
沈川转身往抢救室走,“我去看看她。”
“等等!”韩东野从兜里拿出一只小瓶,递给他,“你先把这药吃了。如果有不舒服,要立刻通知我!”
沈川吃过药,打开抢救室的门,走了进去。
抢救室里光线很暗,医生将多余的灯已经光闭,只有抢救台上方那盏无影灯,孤零零散发出冰冷的光。
照着同样冰冷的抢救台。
白宁的尸体就躺在上面,用一块白布盖着。
韩妤真跪在抢救台前,低着头,捧着妈妈一只手贴在额头,一动不动。
像一尊没有生命、却承载了如山重负的雕塑。
让人看了就心酸落泪。
沈川轻轻走到她身边,单膝跪下,抬手扶住她的肩,低声唤道:“真真?”
韩妤真微微一动。
“真真,别这样,你坚强些。”
韩妤真慢慢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沈川。
“真真?”
“沈川!”
韩妤真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眼泪像溢涌的洪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般夺眶而出,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伤痛和惊恐,“沈川,我没有妈妈了!”
她轻轻呢喃着,绝望得让人心碎,“怎么办?我没有妈妈了!”
沈川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真真,你还有我,还有我!”
怀里的人无声无息。
沈川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起来,“真真?韩东野!韩东野!”
抢救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韩东野一阵风般冲进来。
沈川抱着韩妤真一动不敢动,惊慌失措地说:“我叫不应她了,叫不应她了!”
韩东野扑到两人身边,匆忙替韩妤真检查了一下,轻轻吁了口气,“没事,暂时晕过去了。她这一天绷得太紧,精力消耗已经达到极限值,晕过去正常。”
沈川怒,“什么叫正常?!”
韩东野咬咬牙根:好吧,现在人家情况特殊,就算无理取闹也情有可原。
他从沈川怀里接过韩妤真,“地上凉,我抱她去病房,你去通知医院过来转移尸体。”
韩东野抱着韩妤真出了抢救室。
沈川却站在原地,看着韩东野的背影,好长时间没动。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对自己的身体现状感到无力。
白宁的告别仪式非常简单。
韩家的人在韩易兴去世之后,就跟白宁彻底断了往来。
白宁也没有兄弟姐妹。
前来送行的,只有韩妤真、沈川、韩东野和张行。
墓地是沈川亲自挑选并出资买下,让人将寄存在s市殡仪馆的韩易兴的骨灰取回,在白宁去世第三天,一同下葬。
回到榕园,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车子还没进别墅,突然就停了下来。
张行在副驾叫了声,“沈董。”
韩妤真闻声抬头,从前挡风玻璃看到前面停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