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成看着顾锦时离开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终于看着人出了院子,他将手中的茶壶摔碎了。
“相爷息怒!”这时,一身黑袍的醉仙都都主从后门出来了。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成何体统?”姜明成气得不行,“要是没有我,他能当上太子师吗?”
“相爷,”黑袍人语气很平静,“顾锦时说白了就是个书呆子,跟这样的人生气,犯不着。”
姜明成气呼呼的坐下去,“他从前也没这么呆,这一年多也不知道怎么了。”
“书读多了,人就傻了吧。”黑袍人轻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姜明成却心情特别差,抬头不悦的看了过去,“当初你让我把他扶上太子师的位置,是要让他帮我在东宫捣乱,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他越想越生气,“现在他跟左相府的人走的那么近,还有那个死顽固白毅的人,这根本就变成一枚没用的棋子,甚至有可能,这一步,我是帮了他们。”
“相爷无需如此担心,就像我刚刚说的,顾锦时就是个傻子。”黑袍人胸有成竹,“傻子嘛,他们可以利用,咱们也可以利用。”
姜明成皱着眉想了想,“你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刚刚顾锦时那样子你也看见了,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黑袍人轻笑了一声,“相爷如果换个方式说,他或许就听了呢。”
“什么意思?”姜明成被黑袍人绕糊涂了。
黑袍人接着说道,“若是相爷刚刚跟他说,他跟左相府的第一门客走的太近,天家会以为左相和右相要联合了,到时候,恐怕对谁都不利。”
他摊开手来,“相爷觉得,顾锦时会怎么想呢?”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姜明成直接为黑袍人鼓了鼓掌,“好,都主真是好智慧。”
如此一来,姜明成觉得自己找到了跟顾锦时交流的窍门,刚刚的不快瞬间消失了。
接下来,他又问黑袍人,“白毅和东方明不会真的要给青王翻案吧
。?”
“应该没错了。”黑袍人沉声道,“这是好事儿。”
姜明成挑眉看过去,等着黑袍人继续说下去。
他心中担忧的是,当年天家抄家青王府,宁理自然是主谋,可少不了他右相府的推波助澜。
如果此案真的被翻了,那么昔日的左相府是什么下场,今日的右相府必定重蹈覆辙。
“青王的案子,难道天家真的完全不信有鬼吗?”黑袍人反问道,“他当然觉得其中可能又蹊跷,但是他依旧选择了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
他问姜明成,“相爷觉得真正怕翻案的人,会是谁呢?”
姜明成神色凝重了几分,“你是说当年天家本就对青王存了杀念,宁理……和我们只不过是帮了他一把。”
黑袍人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而且,就算退一万步,当年天家真的被谣言蛊惑了,可下了杀手的人依旧是天家,一百多条人命,能那么容易承认错误吗?”
姜明成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最主要的是,就算是承认错误,人都死了,有什么用呢?”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黑袍人的声音多了几分诡谲,“左相府和大将军府联合推翻天家的案子,呵呵……他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姜明成一听,瞬间眼睛亮了亮,他只考虑到了两人的影响力太大,案子恐怕真的会翻了,可他忽略了,正因为他们的影响力太大,如果联合起来,天家那多疑的性子,很难不防着他们。
如此一想,姜明成心情大好,“好,真是好呀!看来沈空城也不过尔尔,他是不想管白毅了?还是真的病的不行了呢?”
在京都这些年,朝中重臣,甚至是天家,无一没见识过沈空城的手段,所以,京都有段传言,只要沈空城活着一天,大将军府只会越来越好。
可没想到,现在沈空城快死了,大将军府的末日看来也要到了。
黑袍人掐指一算,“右相无须担心,沈空城恐怕熬
。不过今年冬天了。”
“可喜可贺呀!”沈空城虽然只是一个军师,但是姜明成一直把他当成是劲敌,现在听说他就要死了,他真是开心坏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可惜,“如果当年救下沈空城的人是本相,那现在朝中恐怕根本没有什么左相,也没什么白大将军了。”
言外之意,你醉仙都都主的能力,也不及沈空城。
姜明成很少说这么不好听的话,此时说了,倒也没太担心。
黑袍人笑了笑,“相爷所言极是,错过了相爷,是沈空城的不幸,错过了沈空城,醉仙都愿为相爷赴汤蹈火。”
这话姜明成极其受用,“都主严重了,都主一直都是本相最得意的伙伴,拿沈空城来,本相也不换。”
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让黑袍人回去了,“今日早些休息,我想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黑袍人离开,回到了醉仙都,这是生日宴之后,他第一次回醉仙都。
他的心情显然很差,回去之后便立刻让雪狐和黑衣女子来见。
偌大的大殿里,黑袍人坐在首位,周身升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