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了人心、人性,才达到了令众人“俯首称臣”的地步。
首先,个体一旦处于群体之中,就很容易会失去自我,从而根据别人的行为,下意识的就同步到自己身上,否则就会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起头儿,很快就会有人跟随。
其次,在人们心中,本能的就会对高大、威严的建筑产生景仰之情,比如山海关的城墙、故宫的宫殿群。而这里的廊柱,虽说只是放大说话之人的声音,但却能起到类似的功效。
所以几番作用之下,就会出现鬼魂成片跪倒的情况。
陆安恬听罢之后,本能的就要反驳,可却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论据支撑,只好把头扭到一旁,表示抗议。
应无尘自然没有要说服她的打算,因为妄图去改变别人,又累又没有必要。
其实在这其中,应无尘还有一点没有明说。就是任何人,都有一套自己做事情的行为准则在,这与各自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有关,也与人格有关。
而且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轻易发生更改。
套用到当下的场景就是:这些初次来到楚江王殿的鬼魂们,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上了一课”。因为他们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楚江王送上来的“下马威”。
也正是这件事,致使整个群体,在绝对的威势面前,不得不立即做出应对。所以结果就导致,人群下意识的俯首帖耳,没谁能生出反抗的念头来,即便是有人事后反应过来,但只要还没脱离这个群体,他就仍不会违背“群体的意志”。
所以应无尘很佩服,这座大殿的设计者和修建它的匠人们。竟然可以这样润物细无声的,就轻易驾驭了,这群来此处“报道”的鬼魂。
而且更主要的是,楚江王在这里,只需要简单几句,恩威并施的话,就可以把鬼魂们之前在地藏菩萨那里,获得的或付出的情感,全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因为楚江王,将成为鬼魂们新的主心骨儿。
一念及此,饶是自诩心思缜密的应无尘,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能如此感慨,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尚未得到证实,但大概率为真的缘由——如果这一切的布置和规程,全都是出自于楚江王之手,那就说明此人,绝不会是个简单的泛泛之辈。
最少当初在盂兰盆节晚会后的宴席上,他大鸣大放的跟卞城王不对付,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要么是同席的其他官员,要么就是做给天庭、灵山的仙佛们。
如果让应无尘来选,他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楚江王跟同席的官员们,也不是初次相见,所以没道理在那样的场合,故意摆脸色给谁看。
所以应无尘决定,要趁着如今这个机会,好好的观察观察楚江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成分”。
很快,在人群全都跪倒静默的时候,楚江王“姗姗来迟”。
只见他穿过位列两班的内监,来到大殿的某处手臂轻抬,随后低声讲道:“本王这里人人皆是平等,不兴跪拜一事,都起来吧。”
低沉的声音,经过廊柱的扩散,在大殿里产生了犹如,神祇俯瞰众生一般的效果。尤其是他语气里,略带的悲悯和不忍,更是惹得人鼻子发酸。
若不是应无尘深知这里面的弯弯绕儿,他说不定也得像那些感激涕零的人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高呼“殿下仁慈”。
如今跟应无尘一样,“没能成功入戏”的人还有个陆安恬。
她此时正双手握拳,轻轻捶打双腿,舒缓酸痛的感觉。
应无尘见状,直接一屁股坐地上,把衣服的下摆往旁边一扯,就示意陆安恬坐上面。陆安恬直接眼前一亮,随后缓缓坐了过去。
不过可能她蹲久了腿太麻,导致一下做错了地方。
“我说,你坐错地方了。”应无尘撑着身子,往后面微微仰了一些。
不料陆安恬并没有起身坐回去的打算,还转身举着小拳头,对应无尘警告似的比划了一下。
应无尘转头往旁边地上,空着的衣服下摆看了看,旋即收回目光,看向了大腿上坐着的陆安恬:“我说,好歹大庭广众的,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不是你说,让本姑娘跟你兄妹相称的,坐一下你的腿怎么这样小气。”说完还气恼的哼了一声:“怎么,本姑娘很重吗?”
“那倒不是。”
应无尘看着她傲娇的样子,心中有些抽离。
老子确实说过兄妹相称的话,可是你也不看看年纪,按照酆都的规矩,你特么都能嫁人了,现在大大方方的坐我腿上,真的呆胶布?
应无尘本来还有心解释几句,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他太过着相,所以也就只好作罢。只希望着,对方能够早一点意识到男女大防,赶紧下去。
因为陆安恬现在坐的位置,有些太过微妙了一点。以至于让他的小兄弟,都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讲道理,应无尘虽然血气方刚,但却从未对陆安恬这个小破孩儿,有过任何的旖旎想法。不过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比如“压枪”,越想,就越是压不住。
----
就在应无尘努力的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