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捧着苏晏如的小脸儿,仔细的感受着对方的绵绵情意。他不清楚自己心中涌动而起的情绪,到底是爱情、还是一种临时的冲动。
他也不想深究,只想仔细感受这一刻,充盈于心的悸动。
应无尘觉得,就算自己真实的心底,仍旧是阴暗不堪的,那也不能把各种鬼蜮心思,用到身边人身上。尤其苏晏如对自己来讲,她不仅仅只是枕边人,还将是自己今后,最重要的助臂之一。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待她都要真诚。
应无尘的手指轻轻摩挲,视若珍宝的捧着苏晏如,借着对方滑-嫩的肌肤,用心的感受着彼此间流转的浓情蜜意。
很快,他就清晰的感受到,掌心变得湿湿滑滑的。再一抬头,便发现苏晏如此时正闭着眼,翘起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珠子,那是她的泪水。
泪珠颤颤巍巍的滴落下来,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最终浸润到自己的手心上,消失不见了。
应无尘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将苏晏如给拉进怀里,然后一言不发的搂着,感受着彼此心贴心的美好体验。
这次不仅他很克制,苏晏如同样克制。
因为之前有伤了应无尘的“宝贵经验”,她这次并没有用力的拥抱,而是反手揽着情郎的肩膀,将头埋在颈间,用力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苏晏如没有追问,为什么应无尘会把心中的谋划和算计,分享给自己。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厚望。
她只知道,这一刻的两人,彼此心系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自己,会不会成为对方的垫脚石,苏晏如现在完全不在乎。
而且她也知道,按照应无尘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深情,他是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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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拥抱了片刻,双方便都冷静下来。苏晏如也脱离了应无尘的怀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郎君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妾身自己看便是了。”
苏晏如只是简单收拾了下仪容,然后就把桌上的几张纸整理到一起,捧着读了起来:“第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司掌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其实按理来说,应无尘自己也需要了解上面的信息。只不过相较于苏晏如,他的时间要充裕很多。
别的不说,等酆都大帝的任务派发下来,他临时看都来得及。只不过按照应无尘平日里的习惯,相较于临阵磨枪,他更喜欢提前就做好安排,免得事到临头才慌乱不堪的“抱佛脚”。
但既然如今苏晏如放下了学账的事情,想趁着自己离开之前,将这些官员的信息给牢记于心,那自己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打扰。
应无尘站在原地,盯着苏晏如的身影看了片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住不叫停那个坚韧的女子。
下到一楼,这里只有几个伙计,在百无聊赖的扯闲篇。见到应无尘过来,他们很快就止住了话题,然后故作严肃的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应无尘抬手叫住其中一个,然后问道:“白守心人呢?”
“回东家,白掌柜今日还没过来。”
应无尘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迈步出了天然居。
他现在要趁着,酆都大帝的调令没下来之前,安排好天然居的后事。除了是免去苏晏如的后顾之忧,还有清除掉可能存在的一些隐患。
虽说这些事情交给苏晏如去做,更能有助于她树立威信。但以此刻的情况来判断,别说白守心他们,就是底下打杂的人,都不一定会服气。
所以这种事情,还得应无尘亲自来安排。
远了不说,就刚刚自己从楼梯走到门外,这一路上都没人说过来带路。这足以证明,苏晏如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不如白守心。
因为白守心在的时候,小厮们可不敢聚在一起闲聊天儿。
况且应无尘自己,亲自编写的员工培训手册,上面明确要求了,无论客人认不认识路,从他们踏进天然居的门开始,就要享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白守心他们并没有落实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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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在舒逸轩找到了白守心,对方此刻正蹲在柜台里算账。
“白掌柜现在日进斗金,看不上天然居的小生意了吧?”
听着他揶揄的语气,白守心咧咧嘴,心说我不就是今天没过去么,你至于追上门来调侃?
不过从应无尘的这一行为,他也判断出了:对方扶持苏晏如,并不只是做个样子的,否则不该如此上心才对。
白守心很快放下手里的账本,绕出了柜台,然后带着应无尘往茶室的方向走去:“应老弟今天过来,不能专门儿是让哥哥我难堪的吧?”
应无尘虽然心里,很不满意白守心,在对待天然居的事情上这般敷衍。但他其实很清楚、也很明白,只要天然居一日没有营业,或是说只要一日没有展现出得天独厚的优势来,这群掌柜们,就不会把天然居给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