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应无尘揉着后腰,在苏晏如殷切的服侍之下吃好了早饭,然后去隔壁敲响了侯涵的房门:“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结果应无尘敲门的手还没放下,侯涵就开门走了出来:“去哪?”
“这么早?”应无尘有些诧异,他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结果侯涵也起了。不过他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调转了语气说道:“知道酆都城里的地-下-钱-庄有多少,位置在哪吗?”
“不清楚。”侯涵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条建议:“城隍司应该有记录。”
“看看,外道了吧。城隍司要是知道这种事情,地-下-钱-庄的生意早都黄了铺了。”应无尘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既然侯涵不知道,那就去问问林天宝,他应该知道毕焕在哪借到的钱。
侯涵虽然好奇应无尘找地-下-钱-庄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以并没有问出口。不过对于外不外道的问题,他也已经想明白了——毕竟城隍司是正规衙门,地-下-钱-庄是黑色生意,两者天然的就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轻易不可能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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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城隍司,此时衙门里还没多少人,来的那几个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扯闲篇。应无尘没工夫操心城隍司的破烂事儿,挑了个人问明白了路线,就带着侯涵直奔监牢而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在狱卒的指引下他再次见到了林天宝。
应无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面前这个头发都已经擀毡了的苟延残喘之人,与那个自诩义薄云天的“侠义少年”,给联系到一起。
这才过了多久?
一天两夜而已,就把人给折腾成了这种地步,可见城隍司内部的手段有多剧烈。
应无尘转头看了看牢房的左右两侧,想必那里的人都有着相同的命运。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蹲在林天宝面前问道:“毕焕去哪借到的钱?”
见没人回话,应无尘重新说道:“告诉我毕焕去哪借到的钱,我让人给你送点水过来,好好收拾收拾。”
林天宝闻言微微抬头,目光早已经不似当初那么坚定了,可以看出毕焕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因为毕焕一死,天然居投毒的罪名,自然就需要他自己全部承担下来。谋害上界仙佛的名头,林天宝这辈子是洗刷不掉了。
至于如何判断他已经知道毕焕死了的消息,其实很简单——城隍司为了调查毕焕的死因,肯定会询问所有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林天宝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林天宝确定了面前之人是应无尘后,就开口说道:“毕焕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与你无关,而且现在我正在查他真正的死因,所以你要告诉我,毕焕是从哪里借到的钱,这很重要。”应无尘觉得林天宝既然那般的重视情义,所以他打算先甩一张感情牌:“你告诉我地址,不仅是帮你自己也是帮毕焕。”
不料林天宝自嘲一笑:“枉我叫了他这么多年二少爷,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应无尘其实想说,你如今的下场跟认不认识毕焕没关系,换个人说不定你得更惨。毕竟一个直肠子的“好狗”,想要混好了可有点难。
不过现在可不是开导他的时候,应无尘再次说道:“告诉我毕焕从哪借来的钱,我可以让他们免了你今日的惩罚。当然,你也许不知道,我这人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的问题,怕是不会太妙。”
“倒是好奇,在酆都城里凭一己之力,就能搅-弄风云的新人鬼差,到底有些个什么手段。”林天宝盯着应无尘看了半天,然后才有些讪笑的开口:“我不知道。”
“明白了。”应无尘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向外走去,对身后林天宝的戏谑声置若罔闻。
进来的时候没怎么观察,往出走的时候,倒是顺着门外的亮光,隐隐能发现各处牢房里的穷行怪相。听见走廊里有声音,他们有的目光呆滞,有的面容惊惧。
想必要不了多久,林天宝也得被磨没了锐气。
“听说他在使君的生意上动了手脚,您打算如何惩治他?”狱卒领着应无尘往外走,同时嘿嘿笑着问道。
“我没打算惩罚他。毕竟酆都城有酆都城的历法,林天宝犯刑被抓,那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刚才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应无尘自然不可能做落人口实的事儿,动用私刑可不是什么好名头。
末了,他又对狱卒说道:“虽说各处衙门都有自家的“小灶”,但我建议你们最近不要闹得太过。天曹主吏司功林天一,是林天宝的亲戚。”
然后看着狱卒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他也懒得再劝,带着侯涵出了监牢直奔舒逸轩而去。
既然林天宝不说,那就去找白守心问问,作为盘踞城中多年的生意人,他多少应该能了解一点。
结果到了舒逸轩之后,他不光见到了白守心,还见到了洛晴和她姐姐陈若初。
看着这两人,应无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然后仔细在心中一盘算,他也不过是一天没见而已。
“二位仙子好。”应无尘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白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