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来到城隍司,受到了极其热情的夹道欢迎,从进入城隍司的府衙大门开始,廊庭的两侧就站满了人。用一句广为人知的话说,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城隍的官员站在正堂门口,隔着老远就伸着双手直奔应无尘而来,然后一把拉住他就往官衙里面带:“老早就听一殿下说您要过来,如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听着对方的马屁磕儿,应无尘人都傻了。
这特娘到底什么情况?
好像跟预先设想的完全不一致呢?
看着路两旁列队的城隍司吏员,应无尘对着随侍身旁的那个属官问道:“小子应无尘,敢问大人尊姓?”
这人丝毫没有因为应无尘不认识他而产生任何的不悦情绪,反而是十分自责的开始解释:“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自报家门。本官姓刘,名叫刘大有,舔为本届城隍,执掌此间的一应事务。”
“原来是刘城隍当面。”
“不敢不敢。”
······
应无尘跟城隍司的“老大”刘大有两人边走边商业互吹,有说有笑的穿过围观人群,进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但也仅限于相对安静。
区别于外面的喧嚣,房间里面倒是很安静,可同样站着一屋子人。
看着竖立在房间两侧,手里俱都是捧着小本本的吏员,应无尘知道,这是城隍司给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立的下马威。
也是自己主理毕焕遇害一案的第一道门槛。
迈过去了还则罢了,迈不过去,自己也就没脸留下来主持工作了。
于是他指着房间里的一圈人,明知故问的看向刘大有:“刘大人,这是何意?”
刘大有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缓缓回答道:“这不是一殿下特意交代的嘛,说使君您是个有大才的人。所以本官想着,让手底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跟您学习如何破案,顺便长长见识。”
听着对方看似恭维实则不善的口气,应无尘眼角抽了一下。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毕竟自己一个“外来人口”,突然间骑到“本地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是一定会受到反抗的。
但却不曾想,反抗会来的这么急这么快。刚刚还是满脸真诚笑容的刘大有,也渐渐收起了笑容,换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着对方变了又变的脸色,应无尘状若未闻:“嗐,刘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就是个普通鬼差,哪里有什么大才。”
同时他在脑袋里,已经开始思考起破局之策,但嘴上却一直在打哈哈:“一殿下可是折煞我了,刘大人也别再说什么大才不大才,小子来到城隍司该是向您学习才对。”
然后他又从一名吏员的手上接过本子,前后翻了翻发现是个新的,心中有了算计——看来这东西是为了自己过来时,所特意准备的。
应无尘似模似样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甚至还拎起来轻轻抖了抖,然后问向刘大有:“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刘大有挥手斥退那名被抢了本子的小吏,然后上前几步,走到应无尘跟前:“这不是受到使君的启发,让他们把您说的内容记录下来,方便事后温习么。”
“哦?受到我的启发?”应无尘轻轻嘀咕了一句。
他这才意识到,好像用本子记录别人说话内容这招,还真是昨天自己在天然居的时候,率先开始使用的,只是没想到仅仅经过一夜时间,就被“发扬光大”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帮人的“学习能力”,是真特娘的强。
应无尘忽然产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让他十分蛋疼。
眼看着场中渐成骑虎之势,刘大有趁着应无尘糟心自哀的空隙,立刻上前点了一把火:“使君大人,关于本次毕焕于意外遇袭一案,您有什么想要说明的?或是让城隍司提前准备的?”
说话的同时他一摆手,那群吏员就全都捧起小本子提笔开始准备速记,同时抬起头来,目光殷切的看向应无尘。
“······”应无尘见状,直接无语了。
MD,没想到这群人学的还挺全乎,连眼神表情都模仿的十足十。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大有,收回思绪开始专心对付起面前这个笑面城隍。
既然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应无尘就定然是在心中有了底气和算计,所以在面对别人把自己架起来的局势时,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小子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城隍大人聊聊,最好是让闲杂人等退居一旁。”
刘大有自然不清楚应无尘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听对方的语气有“服软”的意思,便开始了乘胜追击:“使君这就外道了不是?既然身为城隍司的胥吏,就全然都是我城隍司的自己人,怎么会有闲杂人等一说。”
末了,他怕语气太过生硬,拂了应无尘的面子,毕竟对方可是代表着秦广王殿下的,于是就又补充了一句:“使君既然受了一殿下的委托莅临主持工作,必然是要让我城隍司在册的胥吏,学习您的经验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