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见毕焕的死讯,再加上卞城王也是直接找上了侯涵,所以应无尘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侯涵动手宰了毕焕,否则卞城王根本没理由略过自己,直接找他的麻烦。
与此同时,应无尘心中也升起了疑惑——侯涵跟毕焕之间有梁子?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心思看向侯涵,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之中获取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可侯涵却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
“与我无关。”他缓缓说道。
卞城王又盯着侯涵看了许久,这才收回目光。
应无尘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他隐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心中充满了不安的情绪:也许,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当然,得到应无尘关注的人还有一个——赵氏。
作为毕焕的母亲,她的反应自然值得重视。
应无尘观察了半天,发现赵氏并没有声泪俱下的破口大骂,而是愣神儿了片刻,就直接晕倒在了卞城王的怀里。
看着夫妻二人耳鬓厮磨、交颈相拥的样子,他就想拍拍卞城王的肩膀,让对方注意点影响。
毕竟这还是在大门口前,路边全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不过应无尘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能插科打诨的时候,所以并未开口。
再加上百姓们刚才也多少都听见了城外死人的消息,此刻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此事。为了防止事件进一步扩散,影响到更多人,于是他主动担当起了维护治安的责任。
毕竟这是关系到酆都城内民心向背的头等大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更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
应无尘指使侯涵和那群鬼差,成功将百姓们驱散开后,他来到卞城王跟前。
虽说此刻不该跟痛失爱子的卞城王,提出这样的话题,但毕竟死者关系到天然居投毒一案,作为在天庭、灵山众位仙佛面前打下包票的应无尘,此刻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有此一问。
“我知六殿下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还请您告知具体缘由。”
卞城王亲眼见着应无尘安抚了百姓们的情绪,并将他们驱散开来,所以脸色也自然的放缓了一些。他把赵氏交给仆妇之后,就带着应无尘往府内走去。
“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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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尘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种形式,进入到卞城王家里。
现在毕焕不仅不在酆都城里,更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按照卞城王所说,昨天夜里的时候他回来质问,毕焕就趁势跟他坦诚了投毒一事。出于护子心切,他连夜派人把毕焕送出了城,可也就是这个决定,导致了毕焕遇害。
更重要的,毕焕出城的目的地,并不是发现他尸体的桃止山附近,而是距离罗酆山最远的罗浮山。
因为毕开在那里供职,卞城王想着把毕焕送过去,毕开能照顾他。
至于主动找上侯涵,则是因为毕焕身上的致命伤口,经过城隍司验看过后,说是棍子一类的钝器,所以他自然就想到了侯涵。
“六殿下以为,是侯涵对毕二公子下的手?”见对方板着脸不言语,于是应无尘继续追问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受人指使?”
卞城王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他。
“······”应无尘特别无语。
我特么跟毕焕虽然有些恩怨,但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吧?
再说,所有事情老子都是被动应对的,甚至脚打后脑勺的从昨天听见毕焕这个名字开始,就一直忙到了现在。中间睡了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哪里有功夫去策划杀人的事情。
还有,毕焕不是昨天夜里就出事儿了么。
那时候老子还特么领着苏晏如爬山呢,累得要死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思琢磨着宰了毕焕?
“六殿下是在怀疑我?”应无尘也眯起了眼睛,同时攥紧了腰间的令牌。
他不是在威胁卞城王,而是想借此猜测对方的真实想法。如果卞城王真打算把这口黑锅扣自己身上,那自己也顾不得他痛失爱子的悲伤情绪,再办他一次了。
不过好在卞城王还算有些理智,他也看出了应无尘极其不自然的神色,于是缓缓说道:“并未怀疑。”
就在应无尘放松心神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继续补充道:“城外杀人,你没这个实力。”
“······”应无尘现在真恨不得一口盐汽水喷死卞城王。
咋的?
合着你特么还真往老子头上想过?
懒得理这个老东西,应无尘直接站起了身:“既然如此,六殿下且需要忙一段时间,我就不过多叨扰了。”说完,他就打算告辞离开。
毕竟现在的一切事情都还只是卞城王单方面的口述。
尽管应无尘的心中愿意相信对方,也确信他不会拿儿子的性命来逗笑,但作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他还是想要亲自去现场求证一番。
“等一下。”卞城王叫住了应无尘,他站起身走了过去:“本官与你一同前往。”
“去哪?”应无尘有些迷糊,你儿子都死了,不忙着去操办后事,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