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些什么。于是她只能停下了富有煽动性的演讲,转头看向应无尘道:“本座听普贤尊者提起过,说足下是位有大慧根、大智慧之人,不知有何疑惑需要向本座求解?”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哪凉快哪呆着去,老娘现在没空搭理你。
“菩萨容禀,我也是听命行事。请问您准备好了吗?”应无尘深知言多必失,自己只要些微的表明立场,剩下的事情她们自然会脑补齐全,于是开口询问道:“菩萨刚才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问,如若一名犯人口称悔过自新,那是否可以逃脱律法的制裁?”
“不可。”
“那杀人者事后悔过,是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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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予追究?”
“不可。”
“那何谈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应无尘觉得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太自然了,提问时的进攻性又太强,于是放缓了语气,但仍旧装作步步紧逼的说道:“敢问菩萨,您念的佛,又是什个么佛?您对于佛的定义,又是什么?”
观音菩萨面容一滞,神色逐渐威严起来。
念的什么佛?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行差踏错之下那是要暴露教义的,可不能随意回答。
况且,根据柳涵汇报的消息来说,这不像是他一个从未礼过佛的鬼差能问出的问题,即便是普贤说他有惠根、即便他的命格与佛祖相似,可这种直指本心的问题,依旧不是他能问出来的才对,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谋算一切?
回过头再看应无尘咄咄逼人的样子,观音菩萨心中也有些疑惑,抛开柳涵不谈两人应该是初次见面才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如此针对自己?
虽然心里疑惑渐浓,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弯曲,开始点算起来。盘算过后,她的眼神越过面前的应无尘,缓缓飘向远处卞城王所在的方向。
观众席的其他人原本就一直注视着场中的两人,尤其是不知卞城王对应无尘私下里做了什么安排,然后应无尘就像磕了药似的,对着观音菩萨就是一顿输出,而且每个问题都是简单明了的直线球,看样子也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结果场中的两人俱都沉默,反而看向一边,他们自然而然的也都顺着观音大士的目光再次转头。结果,又看见了卞城王。
卞城王现在人都麻了,但仍旧面色泰然的一言不发,可心里却卷起了滔天巨浪。他的瞳孔微缩,焦距自动汇集在应无尘身上,眼神危险的眯了眯,不过鉴于场中还有外人,他一时不好发作,所以又恢复到了常态。
应无尘见他面容阴鸷的样子,心里已经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背后针对自己的就是他。
因为按照一般逻辑来说,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被如此针对,第一反应可以是疑惑、可以是探究,也可以是恼怒,但就是不应该记恨。
如果不是顾及到场中还有宾客在,应无尘完全有理由相信,这货绝对会物理意义上的超度了自己。
不过正因为确定了是对方是在背地里针对自己,那应无尘也就没必要再替卞城王留面子了,于是他站在观音菩萨身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卞城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就好像是在回应他刚才的眼神一般。
卞城王见状,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出去,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卞城王额角凸起的青筋,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外表这般平静。
而在场的来宾和那些地府方面的陪客,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自然娴熟无比,对于应无尘的小动作,以及卞城王的反应,他们自然一个不落的全都看在了眼里。
甚至有一些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再次看向卞城王,只不过目光已经从探究变成了疑惑。
观音菩萨作为名号能在灵山都叫得响的大人物,观察力自然也是一绝。再加上她如今处于玄光阵中心的同时,也被应无尘的连番诘问,给拉进了舆论漩涡的中心,此时正面对着地府亿万生灵的注视。
所以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对身后应无尘的小动作也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于是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卞城王,然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对着应无尘开始解释道:“佛,即具足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如实知见一切法之性相,成就等正觉之大圣者。”
应无尘听见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你在说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菩萨开始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可是你这左一句觉这觉那,右一句知啥正啥的禅机,我也听不懂啊。
还有,菩萨你是不是少回答我一个问题?
虽然应无尘恨不得观音菩萨直接马上就超度了卞城王,但他也知道,现在可是不能再继续拱火了,否则自己也将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并没有追问之前的那个问题,也就是观音菩萨念的佛是什么佛。
尽管应无尘自己也不清楚这个问题里到底有着什么样陷阱,以至于观音菩萨都讳莫如深,但既然人家避而不答,那肯定是有不回答的理由,否则难道是因为菩萨没听见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