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如充分的扮演了一个合格的新婚小妻子形象,她忙前忙后的帮应无尘打水洗漱,甚至还有些讨好的端来了饭菜。
应无尘本就不算坚硬的心墙,被她这一番温柔的举动,给彻底敲成了碎末。
如果自己的前世今生相互独立,那苏晏如就是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即便是她的出身不好,也改变不了两人已经发生了的关系。
虽然按照地府的制度来说,男子在风月场所寻欢作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应无尘好歹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这种事情,他还做不来。
其实从本心来讲,他也更愿意相信,苏晏如是对方很早之前随手布下的闲子,等的就是自己稀里糊涂的中招,便是自己不上套,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促使应无尘这样认为的原因很多,除了自己占有了人家得身子以外,就是她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是那副任君采撷的小女人模样,深深的触动了应无尘的心弦,他两辈子加在一起,也不曾有过这种体验。
应无尘甚至都想过,如果苏晏如是个感情骗子,那自己也就认了。不过他很快就否认了这种幼稚的想法。
毕竟自己能短时间达到现在的程度,这其中有天时也有地利,此等机会可不是随时都会出现的。
即便是抛开这些感性的因素不谈,应无尘也给自己找了两条理性的缘由。
其一,从昨晚的表现来看,苏晏如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对,否则她决不可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第一次。其二,如果昨天自己拒绝杨妈妈,他们的打算就彻底落空了,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如此轻率行事才对。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应无尘也不能如此轻贱于她。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他握住苏晏如的小手,将其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好:“你不需要如此讨好我,想问什么就直接说,能告诉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结果苏晏如却只顾着低头,怯懦了半晌也没开口,于是应无尘便自顾自的在她梳妆台上翻找起来,终于是找到了一样趁手的工具——是个红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应无尘用手指按了按,触感有些类似橡皮泥。
于是他把簪子的两面分别按进了盒子里,随后他把带着簪子压痕的盒子塞进苏晏如手中,幸好这个盒子足够大,否则簪子的轮廓还印不全呢。
“这个簪子是我身上最神秘的东西了。至于具体是什么我暂时也不清楚,是当初从土地庙进入地府时,土地神硬塞给我的,这件事情只要你上报回去,自然有人能验明真伪。”
“我当鬼差的初衷也很简单,是因为我害怕。小时候就听过十八层地狱的传说,所以不敢往后面的轮回路上走,只能在鬼门关那里想办法。其实最开始要给我当介绍人的是白无常,后来才是马面,如果我猜的不错,白无常、马面都是因为这个簪子才会帮忙的。”
“溪河场那次任务,我认识了柳涵,她是灵山的人,我之前用簪子试探过她,不过她也不认识。至于我从溪河场回来之后的事情,几乎全地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你也就不用再汇报了。”
应无尘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苏晏如把簪子的事情往上一报,自然会有人去调查始末,而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地府方面肯定会记录在案的,所以只要对方肯下力气,是一定能查到的。既然对方早晚都会查清自己的底细,那还莫不如卖苏晏如个面子,至少她会记得自己的好。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如今自己只维持了一个看似团结实则松散的商人联盟,只要过了盂兰盆节,后面的离心离德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所以在原有联盟完全解-体之前,自己需要组建一个新的团体,一个由官府参与其中的新利益共同体,这也是他有意接触判官司的四位判官的缘故。
如今自己跟苏晏如说这么多,也是希望通过她,跟她身后之人传达一份善意。如果对方接受了,那之前的那点不愉快,自然也就烟消云散,如果他们不接受,那就不要怪我应无尘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这酆都城,总不能一年到头儿,就热闹盂兰盆节晚宴这一次吧?
应无尘能这样想,自然是有他的底气。
毕竟在地府这个机构内部的为政者,升迁与否总免不了两个方面,一是人脉,二是钱。
恰好,应无尘现在勾连的利益联盟,格外的有钱。
至于人脉方面,则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原本应无尘还觉得,自己只要能紧紧抱住了酆都大帝的大腿,就可以‘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剩下的大小官员不结识也罢。
可从昨天开始,酆都大帝隔岸观火的态度,就让他心中彻底想清楚了一件事——政治家都靠不住。
如果放在平时都还好说,如今自己还正在帮酆都大帝做事情呢,他都能摆出一副两不相帮的姿态,要是自己把事情做完了,岂不得被他一脚踢开?
为了避免落入被人踹开的局面,应无尘不仅生出了要跟对手合作的想法,也让他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