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接过那穿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我一定帮你转交。”
梁思博最后的话是对陈从周说的:“到了北京我请你吃饭。”
梁思博有对苏夏没说出口的爱,但是也不必再说了。说爱很动听,可是要讲究一个时机。时机一旦过去了,就要学着把爱压在心底或者让它随风散去。
梁思博走后,穿着一身运动衣带着帽子和墨镜的苏夏,从陈从周身后的椅子上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她们望着消失在视线里的梁思博,陈从周把梁思博在咖啡厅和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得转达给苏夏,把戒指和风铃放在苏夏的手心里。
良久,苏夏摘掉墨镜,被泪水浸湿的脸上蒙着一层忧伤,经久不去。“分手的那天,我把戒指故意放到家里,我觉得我不配拿走。”
“而他遗憾的是没有把最好的都给你。”陈从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落泪了。
苏夏回去就把风铃挂在了自己的房间,开着窗户的时候,蓝色风铃随风摇曳,就像是梁思博说过的每一句我爱你。每当这个时候苏夏就觉得她从未失去过梁思博。
戒指没有再带过,苏夏放到了首饰盒的最里面,就像是把这段感情珍藏在心底最深处一样。
苏夏没有嫁给梁思博,可是在梁思博求婚的那个晚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嫁给他了。
周四的时候,顾斯年忙完手头的事情,和陈从周说:“明天请一天假吧,我们去婺源。”
陈从周和顾斯年从滨海国际机场出发,踏上了去江西的旅途。
两个人先落地南昌,在南昌浅尝了当地美食,瓦罐汤,南昌拌粉,还有一些特色南昌菜。陈从周一张小脸吃得红彤彤的,很可爱。
顾斯年想起他们在哈尔滨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可爱,痴迷于美食,那么快乐。
顾斯年真的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冰城热恋”的时刻。
到了婺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斯年定的民宿,陈从周洗完澡披着外套坐在阳台上,兀自体味着和大自然的夜晚心意相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下雨,打开窗户,听着空奇的鸟叫声,让人想起《婺源县斋书事》中的诗句:竹树映清晓,坐闻山鸟鸣。
他们还是去看了油菜花开,让顾斯年惊艳的不是满目金色的万亩油菜花,也不是泥土味和花香混杂的婺源三月。是在李坑村的时候,古居,小桥、流水,雨细如丝,陈从周撑着一把油纸伞,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走在青石板路上,真是到了江南。
顾斯年被眼前的这幅情景吸引,轻声唤她:“从周?”
陈从周扭过头来,脸上有一种又沉又轻的宁静。顾斯年按下快门,记录下了这个美好的瞬间。
顾斯年当时只是觉得美,美的让他心醉。在返程候机的时候,顾斯年打开相机又看,越看越有味道,让他移不开视线。回去他就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这个时候,顾斯年没有读懂陈从周脸上的宁静,那是浅浅表露得对爱情的失望和忧伤。
是在失去陈从周之后的某个夜晚,顾斯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打开床头灯准备点燃一支烟的时候,看到了床头的这张照片。这一次,顾斯年在这张照片里感受到了陈从周脸上挂着的对他、对爱情的失望和忧伤。
他用手摩挲这那张照片,心里缓缓泛起的是无尽的自责。
陈从周是周日晚上收到的阮之南的微信,简简单单一张照片,阮之南用浴巾包裹着上半身,睡在裸着上半身的顾斯年身旁。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陈从周没有回复什么,和小三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删掉了阮之南的微信。
说来也巧,森忱的人事在下一秒联系陈从周,询问她能不能最近去美国,那边之前负责公关和培训的一个员工因为怀孕了要回国待产,所以需要陈从周过去交接一下工作。
陈从周几乎没考虑就答应了。
沈忱的电话打过来的很快:“已经和家里说了?这么急?”
“沈总,你觉悟不行啊,我是在为森忱的国际事业奋斗,你怎么儿女情长的。不是我急,是森忱的国际征途耽误不得。”
沈忱没再说什么,“你走的时候我回去送你。”
“算了,你还是在留北京好好工作吧,有时间多去美国看看我。”
就是陈从周的这句玩笑话,让沈忱把国内的工作 丢给青森,在陈从周落地美国的第二周,沈忱就拿着行李“妇唱夫随”了。
周一的时候,本来陈从周还在担心离职怎么和顾斯年说,分手又怎么说。
到办公室的时候,代主任说:“从周,昨天法国一家护肤品公司邀请顾总去法国,顾总也想去考察一下看是否可以合作开发护肤品领域,他明天得飞法国,你帮他盯对一下行程。”
陈从周心里想的是:“你看,老天爷都在帮助我们分手。”
陈从周和法国公司确定好行程之后拿进去给顾斯年汇报,看着顾斯年修长白皙的手指出了神。
她是不舍的,也是决绝的。矛盾的眼神把顾斯年牢牢锁住。看他一行一行看自己的行程表,认真的样子是那么好看。
顾斯年抬起头来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