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忱,你经常来吃,阿姨还可以经常见见你。忱忱,你现在还在北京吗?在做什么啊?”
“在做互联网方面的一家公司,不久我们就会在滨海开一家公司了。我还说想让周周来我们公司上班呢。”
“我们忱忱真是有出息。阿姨真是没看错你。”沈忱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高考的时候是以滨海理科状元的身份进入的清华大学。也是陈从周的母亲陈岚女士,从小教育陈从周时候的“参照物”。
陈从周以前会直接反客为主得说:“妈妈,这不怨我,我和沈忱这不是努力程度的差异,是出厂设置的参数就不一样,人家出生就是顶配,我呢,出生时候的智力就是低配版,经过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是个高配了,已经是来之不易的成绩了。您再期望过高,我这机器就运载过大得报废了。”
陈岚女士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兔崽子意思是他们父母给的智商不行呢。和周文抱怨:“你看你着女儿,都是被你惯的,学习能力要是有诡辩能力的一半,做不了忱忱一样的全年级第一,现在也是第二了。这伶牙俐齿的不知道随谁了?”
周文当时坐在沙发上抬抬眼镜继续看报纸,“我老实本分,不是随我,不知道随谁了。”
陈岚被这父女两气的没有脾气。
吃完饭喝茶的时候,周文开口问了:“忱忱,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吧?好多年没见了。”
“挺好的,他们两回来过了个年,就回北京了。北京家里有暖气,所以他们更愿意在北方过冬。走之前安顿我,一定要来看看你们二老。我爸爸也是去年才出来,也是还在重新调整心态适应社会,现在让他见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他也不愿意。”
“能理解,去了北京给你爸爸妈妈带好啊。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们也老了,有时候就觉得是见一面少一面。”周文开始感慨,实在不是他悲观,他一个马上要退休,但是还没退休的人,身边已经有一些同事、同学、朋友因为疾病或者意外去世了。
陈从周不乐意了:“爸爸,快呸呸呸,你们都要长命百岁的。”
周文倒是很听话:“呸呸呸。”
陈从周跑过去挽着周文的胳膊说:“真乖,爸爸。”
像是在哄小孩子。
沈忱心里想的是,陈从周以后做了妈妈,那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母亲。
爱是什么呢?只是看到你,我就在心里和你结婚生孩子组建了一个家庭。
沈忱最后走的时候,陈岚给带了自己包的牛肉小馄饨。沈忱拥抱了一下陈岚和周文说:“叔叔,阿姨,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还拥抱了一下陈从周:“照顾好自己。”
沈忱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失去过的人,太明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的道理了,就像大四那年,沈忱没想到他只是开学离开,就再也没有见过陈从周了。
直到昨天的再次见面,但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
上帝并不是给我们多少次分别的机会,就会给我们多少次重逢的机会。所以我们应该珍惜每一次分别。
有的人分别之后可能多年以后还可以再相见。有的人是再也见不到了。
沈忱现在事业上是如日中天了,但是生活上并没有觉得有滋有味。他的合伙人青森说沈忱是“咎由自取”,创业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身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怎么能有滋有味。
而且创业到现在,沈忱每天泡在公司里,青森被“卷”得流连花丛都有愧疚感,你说拉着他一起流连一下吧,人家直接“闭麦”,不和你交流了。简直就是自己铸造了铜墙铁壁,谁都“腐蚀”不了他。
沈忱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心情真的是和电梯一起降落到了谷底。
他悔恨啊,悔恨自己以前总想做她的顶配恋人,好像容不得自己半点不完美。
沈忱那个时候还不明白爱情不是礼物,不是考到一百分上帝就会奖励一个你爱的人。
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考到一百分了拿着成绩单来表白。
沈忱没有和第一名失之交臂过,但是他和他从小到大喜欢的人失之交臂了。
从陈从周家下楼出发去机场的时候,沈忱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自言自语道:“我失去她了。”那个声音轻的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司机小张以为是在和他说话,他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向后座,沈忱直直看向窗外,脸上是副落寞的神色,好像这铺洒而下的阳光并不能驱散他身上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