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苏墨与母亲,在园中散步闲谈,多是些家人之间的琐碎,和江湖上的趣事。
颜如玉武道有成,自身更是养生有成的医道大家,四十余岁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和苏墨站在一起,两人不似母子更似姐弟。
颜如玉感叹道:“你大哥这些年不容易,你父王更是有家难回,老二也一言不发跑出去好几年。
我们一家人,真的太久没有团聚了,母妃想他们了。”
苏墨沉默下来,抬起头轻声道:“母妃,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用不了几个月的。”
“怎么可能。”颜如玉本能地否定,可又点点头,“希望吧。”
皇室对他们一家,是何其的忌惮?
功高震主者,没几个善终的,更何况狡兔死走狗烹,皇室还指着宰了秦国,来过几个丰年呢。
只是这些担忧,她又如何能告诉年幼单纯的孩子呢?
“母妃,我近来静极思动,想要到南边游历一番。”苏墨忽然开口道。
对于家中未来会发生的惨剧,苏墨一清二楚,但他是不会让那些事发生的。
颜如玉忽的皱起眉头:“游历?不行,你年纪小武力低微,现在游历太早了。”
江湖虽说不是遍地高手,但危险绝不能小视,更何况秦王征战多年,树敌数不胜数。
一个父母羽翼下成长起来的小雏鸟,颜如玉如何放心苏墨出门?
儿行千里母担忧,苏墨要是没有先天宗师的实力,她可不放心他外出。
尽管先天宗师,已经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端战力了,一州之地才那么一两个,可谓是千万里挑一。
苏墨摇摇头,外出的事势在必行,他这是来向母亲辞行的。
不远处,宫中的玉带河穿宫而过,河水清莹如玉,十几米宽的河面上,水纹微微荡漾,淡淡的波光粼粼而动。
苏墨牵着母亲的手,一步步走向玉带河。
他一脚踏上玉带河,足下水波顿时消散,被风吹皱的水面,此时光滑如镜。
苏墨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双足稳稳当当,还有闲心与母亲畅谈。
“母妃,这河中的鱼儿,比前些年可是肥硕许多,今晚不若让御厨烹饪几道鱼味?”
他伸手一点,一条尺长的鲤鱼就从水中飞了出来,在半空中蹦蹦跳跳,却怎么也逃不出苏墨的手心。
原本担心孩子沉水的颜如玉,脑袋有些懵懵的,因为她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那个武道未成的儿子,此刻竟然宛如谪仙一般,正在踏水而行。
这一举动,实在是震撼了她的心灵。
因为只有先天宗师,才有足够厚重的先天真元,和细致入微的控制能力,做到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若是寻常百姓见到,恐怕立时就要跪地膜拜了。
可她十六岁的儿子苏墨,前几个月才武道四品啊,顶了天四品巅峰。
他怎么可能有踏水而行的实力!
“踏水而行,隔空摄物。”颜如玉思绪混乱,喃喃问道,“墨儿,你先天了?”
苏墨笑而不语,将鱼放入母亲的手里:“母妃,吃了这鱼,您就该放心我出门了吧?”
颜如玉欲言又止,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高兴的是,她这个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就成长到了这个高度。
论天资,恐怕天下无人能比。
但她亦是惆怅,雏鹰一旦展翅,就该飞走了,从此离开父母的羽翼。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是这么的早。
第二天。
秦国王都城外,四位侍女两名侍卫立身在苏墨左右,王妃颜如玉正在告别她的爱子。
苏墨笑着说道:“母妃,您回去吧,您和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早些回来,别玩疯了。”颜如玉眼眶都是红的。
她的一旁,立着一个婀娜多姿倾国倾城的女子,正是苏墨的三姐苏蒹葭。
她很不开心苏墨的突然外出,昨夜便在鱼宴上狠狠捣了他两拳,可母亲同意了,她也只能相送。
苏墨摆摆手,与四名侍女上了马车,两名侍卫骑马相随。
“母妃,别忘了我和您说的事!”飞驰的马车上,苏墨高声道。
颜如玉含泪的眼睛露出光彩:“不会忘的。”
昨夜,苏墨从她这里,取走了龙象军建军的所有秘密,准备新建一支大军。
此外,苏墨还告诉了她一件事:南方的白莲教已经暗中掌控了两州之地,这些逆贼,很快就要造反了。
尽管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他们真正造反的时间,是一年以后。
苏墨离开以后,一波波探子装作商人、农人、江湖客随行而出。
与此同时,一封封秘报,向着皇室、世家以及各方江湖大势力飞去。
不出一天时间,几乎所有大势力都知晓,秦王的幼子苏墨,只带着几个侍女侍卫,前往南方游历去了。
秦国位于大周西北,山林虽多,但有大河流淌而过,故而土地肥沃灌溉便利,五州之地养育了数千万人。
春风已经吹到了秦国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