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
虞辞怔愣很久，才似是而非的吐槽。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无论是最初在比赛时帮她解围的青年时期的容衍，亦或是现在锋芒内敛，沉稳自如的他，都是愿意为了认定的至亲至情付出一腔真心的人。
她把脸埋在他手心，仿佛受惊兔子般软软蹭着，在求安慰，声音闷在他手里：“我这人惯会得寸进尺，小心我以后坑死你。”
容衍微微坐直身向她靠近，没感受到抗拒，便把人抱到怀里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通红的眼，软着态度去哄她：“随你喜欢。”
为了安抚她偶尔敏感的情绪，他特意看电影电视剧看书学习安慰女生三十六计，其中就有一条说明——女生埋怨你时，顺着说就对了。
“有命活着，就有命给你折腾。”
这是实话。
虞辞被他这句话不知戳中什么泪点，直接抓住纸盖到眼睛上，咬着唇硬是一声不吭，直到纸巾彻底被水浸透，氲开大片痕迹。
容衍见她越哭越凶吓得不轻，连忙握住她两只手在掌心里，有点慌：“小辞？我吓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虞辞忽然叠声开口，撇撇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还要帮你做手术，你这是在嫌弃我技术不精。”
得，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容衍看她好似缓和的模样，揉了揉眉心，从来没有觉得回答问题是件这么棘手的事情。
面对小姑娘时，弯弯绕绕的场面话和虚假的奉承，所谓成年世界里逢场作戏的虚伪，他都不想用在她身上。
她太纯粹了。
即使是想跟她在一起，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也下意识地认为，是需要干净且坦然的。
于是他坦诚：“小辞很厉害，比六哥都厉害，手术肯定能成功的。”
虞辞原就没生气，被他哄两句就高兴了，也知道容衍的脾性注定他不会嘴上花花，对她的态度能纵容宠溺到这样估计是目前的极限，随即笑起来：“那当然啦。”
容衍缓缓松口气，低头望着她，一抹微不可察的温柔从他眼睛里偷跑出来，蔓延至眼尾。
“小辞，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虞辞瞬间怔住。
她视线稍微偏了偏，轻咳一声略显不自然的嘀咕：“看你表现。”
“嗯？”这回离得近，容衍听清了：“还有要求？”
虞辞一下子毛全炸开，用手轻轻掐了掐他胳膊：“肯定有呀！快点看计划书。”
容衍连连应好，赶忙顺着她的话翻看起最先拿出来的计划书。
是一份关于基因项目的手术计划，邀请他作为实验体加入项目，无须他做任何事情，躺平给他们研究就行。
“你有很长时间可以考虑，”虞辞端正脸色，“如果你同意，就是除我以外第二个由我亲自动手的人类实验体。”
她让容衍自己思考，就算不同意，也不勉强。
然而他的关注点却歪了，“亲自动手？”
他记得，小姑娘就已经被改造过。
难道——
“你猜的没错，”虞辞屈指虚虚地敲击耳后芯片，“这块东西，的确是我自己放进去的。”
她跟宋青岚潜心研究多年，一直没敢贸然在人体上进行实验，但不实验项目进度就凝滞住。
而她恰巧需要机会变强，就瞒着宋青岚动手。
这些年她是唯一一个接受过改造的人，是初代，之后无数次实验都经由她担任实验体来完成，直到项目趋于成熟，可以在其他人体上进行实验。
容衍攥着纸张的手指紧了紧，却没表露出来。
过去的已经过去，没必要再纠结不前。
他问虞辞几个专业问题，得到解答后，找她要笔签了这份计划书。
虞辞眨眨眼：“不再想想？”
“结局都一样。”
治或者不治，终究难逃一死。
虞辞琢磨下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劝。
她收好计划书，把股份转让书推回容衍面前，“这个我就不要啦。”
容衍隽眉轻蹙。
“我能照顾好自己，”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哭过后的沙哑，但依旧清凌凌的好听，“等哪天六哥身体好了，再来保护我也不迟。”
容衍只觉得她这把声听进耳朵里像是咬了一口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就是还没平常几秒，就听她用又甜又软的声响撒着娇提要求：“而且六哥要向我保证，积极面对治疗，努力跟我一起完成手术。”
他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用蹭她面颊的手轻轻往她脸上捏了一下，笑意浅浅的说她：“鬼灵精。”
“就答应我嘛，刚刚不是还说看你表现，这个表现就是你要完完整整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就同意做你女朋友！”
容衍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泼皮的样，低头又戳了戳，除了答应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任命地给她指挥自己：“知道了，小朋友。”
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成功。
他要用这百分之五十，去赌一个有虞辞的未来。
虞辞倾身搂住他脖子满意的笑了，眉眼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