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前我就说过,”虞辞嗓音温和:“我坐在你们梦寐以求的位置上是我的本事,谁有意见尽管提,能把我干下去算你厉害。”
她初进研究所是的确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年纪尚小,脾气比现在锋芒毕露,讲得重多了。
可他们没几个听进去,全当孩童戏言。
加之这些年她远离云京,曾经放下的狠话也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淡化,只有几大研究所里资历较深的前辈们时刻谨记,认认真真的将她当成有实力的能者平等对待。
如今旧事重提,众人互相看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抵触。
以张教授为首的科研人员先把吴彤拉到自己阵营里护着,同时看向女生身旁的宋青岚,言语略有指责:“虞教授年纪本来就小,我能包容的都已经包容了。”
“但——”话音一转,他接着道:“给一个刚入所,甚至没毕业的晚辈道歉,这事传出去,我们研究所多丢脸?”
先抑后扬,这群老一辈玩起话术来一套一套的。
宋青岚皱起眉头,故作为难的叹气:“这话说的,你们照顾阿辞我都看在眼里,不过小姑娘嘛,还小,年轻气盛些不好吗?显得我们所多朝气蓬勃。”
她摆明站在虞辞这边,完全无视掉张教授后半句话。
张教授顿时气结:“宋所长,你这是帮亲不帮理啊!”
“哪来的理?”女生等他说完迅速接上,嗓音凝着寒川白雪般凉彻心肺的清冷漠然:“这世间哪条规定说明长辈不能给小辈道歉?”
张教授:“你......”
“也别跟我谈孝道。”
虞辞坐直身体,上半身微微前倾压向桌面,将散落桌面的文件拿回来,用两根青葱白嫩的手指夹着,“我这人最讨厌仁义道德那套,在我这,不管你什么身份,做错就要说对不起。”
这番话简直就是明晃晃在打他们的脸,斥责他们倚老卖老。
张教授太阳穴突突的,他脸色忽然一变,双手捂住心脏倒在椅子上直喘气:“我、我真是!哎哟喂,我心口疼得厉害!”
周围相熟的同事立刻吵吵嚷嚷的上前查询情况,一口一个专业名词说得要多严重有多严重。
而吴彤更是指着她埋怨:“虞教授!我们敬佩你的能力才喊你声教授,可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模样?”
情真意切的仿佛张教授是他过命兄弟。
偏偏虞辞根本不吃他们做戏这套,拿着文件站起身,绯唇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氤氲几分凉薄嘲意:“张教授突然心痛,别是心肌梗塞吧,正好我最近对这方面有研究,不如我帮你检查一下。”
如果他们是她的老师或者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她自然会将他们奉为座上宾,就算演戏也演个入木三分,面上的真心实意。
只是共事几年,却依旧看不清她本性处处挑衅,那就别怪她翻脸当坏人。
张教授听到她要个自己做检查,霎时心不疼手不抽了,双眼一翻,喊着哎哟的晕了过去。
“呀。”虞辞惊讶掩唇。
她似乎真信了张教授的突发疾病,比翻书还快的变了表情,目露愧意,担忧道:“不会真的被我气晕了吧?快,你们找个担架把张教授抬去拍ct,他之后的治疗我全权负责。”
吴彤等人嘴角顿时抽了抽。
让她给张教授治?没病都能整出病来!
而且真让她接手,那么他们此刻的谎言不久被拆穿了吗?
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碰张教授,几个人连忙把人从地面背起,随便扔下句带张教授去急救的话话,脚步匆忙的跑出会议室。
虞辞没有阻拦。
等人走光,会议室陷入沉静。
宋青岚看向收拾文件准备离开的女生,问:“你准备怎么做?”
“嗯?”虞辞不解地回眸,对上自家师父明显流露关心的眼神,轻笑了声:“怎么做啊?还没想好呢,不如师父支支招?”
宋青岚一巴掌拍她肩膀,“我可比不上你那个转得飞快的小脑瓜子。”
嫌弃完,她又语重心长道:“行了,忙你的去吧,老张那里我盯着就行。”
虞辞把她手放到掌心搓了搓,笑吟吟道:“就知道师父最疼阿辞啦。”
宋青岚戳她手心,“得了便宜还卖乖。”
晚上研究所来了几位穿着制服的调查人员,说接到举报,需要对研究所里的科研工作者进行排查。
排查需要时间,势必会耽误项目进程。
但举报的人压根不在乎,她只要自己想得到的结果。
何况现在实验体有损,新的没找到,进度本来就慢。
虞辞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着人搜证,主动把监控录像跟鉴定报告交上去,焦急哭诉的同时义正言辞的让他们一定要抓住坏蛋,重重惩罚。
躲在背后正正好听到这句话的吴彤:“......”
说她没带私人恩怨,他半点不信。
最后吴彤被带走,他前脚刚踏出实验室,后脚虞辞就在里面迫不及待地的拍手,仿佛他离开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维护吴彤的张教授他们更没料到她能做到如此决绝,听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