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属地临市的电话。
虞辞看着屏幕,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熟悉,接通的同时微微侧眸问萧九恒:“容衍先前说他在哪出差来着?”
萧九恒困惑的咦了一声,随即回答:“北河市。”
“你好,请问是容先生的家属吗?我是北河市临春区警察局警员,我姓黄。”
两道声调不一的话传进耳里,虞辞眨了眨眼,右眼皮忽然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有种心慌的不安感。
她轻轻抿唇,“我是他朋友,怎么了?”
“朋友吗?那他家属呢?”对面自称警察局黄警官的男人语气略显焦急。
“他的家属已经不在人世了,”虞辞补充:“他手机上应该没有除我以外的其他号码,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黄警官闻言顿住,没有立即答话。
诚如她所言,他们找到的这部受害者手机的通讯录里没存任何电话号码,就连拨通给虞辞这通电话,也是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按紧急联系人按钮才打通的。
“好吧,”情况紧急,黄警官只能暂且认为她可信,“是这样的,北河市上午八点多时发生地震,目前正在进行紧急救援,我们在现场救出一名男士,叫姜未莱。”
“说他朋友容衍遇难,拜托我们用这台手机找人,无论联系到谁让她来北河市,”黄警官语速尽量快而清晰的解释:“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你,你现在有空吗?”
虞辞沉默。
或者说,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地震?容衍遇难?
她握着手机,神情有瞬间恍惚。
萧九恒见状眉梢皱起,用口型问她发生了什么。
虞辞猛地回神,身体仿佛坠落进深不见底的寒潭,大脑有种阵痛般的麻,手心汗津津的。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慢声开口,嗓子似浆糊粘稠,透着模糊的沙哑:“有的,我马上坐车过去。”
黄警官善解人意的没有催促,得到答案后应声:“好,你到北河市就来临春区警局。”
虞辞挂断电话。
萧九恒立刻询问:“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警局的,出事了?”
她心不在焉地摁着手机侧边的键位,把屏幕关了又开,两分钟内手速飞快地来回几十次,偏偏半句话不说,留他们光着急。
最后还是离得近的周思齐听到几个关键词,打开手机,就看到有关地震的新闻推送。
“现在去北河市的航班最早是几点?”周思齐说着点到旅程平台,查询机票跟动车票。
“不用了。”虞辞忽然出声,音调干涩得发酸。
她把手机放进裤兜,转向萧九恒吩咐道:“你先带他们安置,我去北河。”
萧九恒点点头,她素来有主意,无需他着急。
大手一挥,便招呼周思齐二人上车。
待他们走后,虞辞打车前往军工部。
温诀翊正在开会,她直接推开会议室大门进去,面无表情道:“过来帮我签份文件。”
命令式的语气。
温诀翊脸色沉了沉,当着手下人的面没有斥责,平复下心情,跟其他人通知一声,就起身随她离开会议室。
走廊里,他没忍住问:“你还想干嘛?”
一天天的,能不能安安分分的在研究所好好当个医生?
“申请直升机飞行许可。”虞辞言简意赅。
国内对于航空飞行有严格的管制条例,她要调用军工部的直升机,必须打报告申请。
原本还需要审核,介于她身份特殊,这一步就省略了。
温诀翊不解:“你突然要直升机做什么?”
走到办公室,虞辞把打印好的文件跟水性笔推到他面前,声线清冷:“与你无关。”
“......”
他有时候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驴踢废了。
几笔签完名字,女生将申请书随意折好塞进口袋,转身脚步迅速地往外走,迫不及待地模样引来温诀翊侧目。
到底出什么事,让她慌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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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辞约莫一年没有驾驶直升飞机,但她回军工部后偶尔会到模拟训练营里练习驾驶,手不算生。
方向才是大问题。
她闭了闭眼,尝试启动。
很顺利的起飞成功。
前方是辽阔无边的蓝天,仿佛伸出手,她就能触碰到那宛若棉花般柔软的白云,而脚下,则是云京的繁华锦盛,冰冷的建筑物构成一副美满的人间盛况。
虞辞不想看。
她怕自己低头,就会回到前世为回沈家村跳楼时。
骤然凌空的恐惧蔓延全身。
心理医生说她的方向感差劲是因为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她走不出那个终年漆黑阴森的阁楼,脚步被横行的老鼠虫子挡住,渐渐陷进脆弱木板里,和虫蚁一起沦为黑暗的祭品。
即使后来医生再怎么尽心尽力的治疗,也仅仅治好她的恐高,却没料到她会爱上在高处跳来蹦去,丝毫不顾这么做危险性。
可方向感始终没有被治好。
虞辞知道原因——那时候她回到沈家村得知外公离世,心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