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策坐到病床旁边朝她展开双手,一个即将把人拥入怀抱的姿势。
柳千兰仿佛习惯般想也没想的直接扑进他怀里,揪着他肩膀衣服放声痛哭。
“我、我都在想,要不要退婚算了。”她更咽着,心里却无比痛苦,好似被撕成两瓣,理智跟感性在纠缠拉扯。
温策耐心地劝慰:“千兰,你是个大人了,不应该这么任性。”
“可你明明昨晚才说过,有你在,我可以不用做大人!”柳千兰陡然拔高音量,望着他的眼神是充满情愫的失落:“你答应过我的...”
温策缓缓叹口气。
他的确讲过这种话,但那时候情况特殊,他又经常把柳千兰当小辈对待,难免会头脑一热,说出些自己都未曾记得的话。
“千兰,”他摆正柳千兰肩膀,逼迫她面向自己,语气严肃:“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温夫人的身份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你还能不能待,如果能待,就要学会忍。”
柳千兰怔愣片刻。
她认真思索着。
脱离柳家后,她的生活质量得到质的提升,小到生活物件,大到圈子交际,通通有温家帮她撑腰兜底,让她得以在以权势为重的云京占据一席之地。
凭心而论,她没办法离开温家,舍弃温家带给她的权益和福利。
“我知道了,”想明白后,柳千兰低垂脸,闷声道:“之后我再跟诀翊好好聊聊。”
温策见状,面上浮现满意笑容,抬手揉了揉她头发,“千兰最听话了。”
他语气宠溺,柳千兰撇开视线,哼了声:“温叔叔,你到底多久才跟她离婚啊?”
这个她没直接点出名字,但他们两人好像心知肚明是谁。
温策眼角稍低,嗓音和缓低沉:“快了,等诀翊跟你办完酒席。”
柳千兰听到这个答案,眼底闪过抹落寞,却很快振作起来,把脸放到温策手里,闹着他给自己擦眼泪。
温策无奈照做。
只在最后收手时,纸巾停顿在她唇角。
眼神一触即离。
温策指尖微微用力,“千兰,昨晚的晚饭口味怎么样?”
跟他相处几年,柳千兰轻易能分辨出他每句意有所指的话,她点点头,笑得腼腆:“很好吃,我很喜欢。”
-
刺啦——
电流声从手机听筒传出。
虞辞切断窃听器,面无表情地转回身继续用棉签沾取药水,而后拍了拍自己大腿:“放这。”
容衍顺着她动作看向那节白嫩肌肤,不到一秒,飞快移开目光,耳际逐渐蔓延上一层温热,他手抵唇边故作病弱的轻咳:“咳、我来就好。”
“跟我还矫情呀,”虞辞直接弯腰抓住他受伤那只脚,不容抗拒地拉开裤腿,“说了伤口不能沾水会感染恶化,让你在房间好好休息,怎么就是不听呢。”
之前去包厢吃饭时容衍被花瓶碎片划伤脚踝,回到房间她就给处理了,只是因为药物条件有限,没办法一次性解决。
所以虞辞跟他商量,让他在屋里待着,别碰水。
哪曾想这人比她还倔强,听到温诀翊也在,非要一起来。
虞辞懂事的没有戳破他心里小九九,嘴上却要教育几句。
脚后跟零距离接触到一片软嫩,容衍连忙将注意力放到伤口上,刻意忽略那微凉而舒适的触感,略显僵硬的转移话题:“你准备怎么处理温策他们?”
刚才虞辞会出现在柳千兰病房,除了装样子外,还顺手在她床边安装了窃听器。
原想着随便听听,能听到什么都算收获。
结果却撞见一出家庭伦理大剧。
“我本来想用柳千兰掣肘温诀翊,不过他对柳千兰没意思,这条路就走不通了,”虞辞将药水轻缓抹到男人踝骨伤处,“但如果我把目标换成温夫人,效果是不是更好?”
她边问边用纸巾细心地擦掉多余药水,再把脏棉签扔掉换一根,“疼吗?”
容衍微微摇头,这点疼对他来讲跟挠痒痒差不多,“温策比温诀翊难对付,你确定要动手吗?”
“试试呗,”虞辞相当无所谓:“成功了,把温策拉下水,娄先生收回文冶部,还能让温诀翊欠我人情。”
“失败呢?”容衍如同朋友间调侃般随口一问。
虞辞手指轻顿,眉梢紧锁,仿佛他问出的是某个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不过须臾,她又轻松笑起:“那就失败吧,顶多身份暴露被温策记恨,又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她该做的已经做完,哪怕温策依旧稳坐在文冶部副部长位置上,也终究会受到舆论干扰。
被外界影响,他名声有损,娄先生就能借题发挥跟文冶部谈条件。
作为这件事中最大的出力者,虞辞反而会因为曝光真相被当成功臣,得到奖励或者补偿。
最差劲,失去军工部职位和工作,娄先生也会看宋青岚面子,在其他方面对她更好。
怎么算都不亏。
前提是她能在温策打压下保全自身。
“六哥,”虞辞擦完药,忽然喊他一声,在男人抬眸看来时唇角轻挑,笑意盈盈:“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