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实验楼的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周思齐今天受益匪浅,决定把下午的实验再做一遍方便对比数据,虞辞随她去,只叮嘱有问题发微信。
而高谷尧下午三点左右就说有事要忙,提前走了。
虞辞背包骑车行驶在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里,呼吸着夜晚微凉的新鲜空气,有种从心到身疲惫洗刷一心的舒畅感。
跟年轻人多接触果然能减轻心理年龄,要是没有碍眼的人更好了。
她刹停单车,看着眼前伸手拦车的男生,神情疑惑。
“学、学妹吗?”男生头发有些长,盖到上半边眼睛,能看见的下半部分又被他的低头藏进黑暗里,连声音都闷闷小小的。
虞辞想了下她在医学院的另一个身份,点点头。
“那个、那个...我、我我我我我想、找你要、要......”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别着急。”虞辞对没有攻击性的陌生人态度称得上温和,虽然有些疏离,但不会让人反感或者惧怕。
她声线清浅道:“你是来问联系方式的吗?”
才说完,男生豁然抬起脸,虞辞便看见一双晶晶亮的杏眸一闪而过,再被重重刘海遮掩。
他好像很惊讶,抬手比划着,嘴巴却发不出声。
虞辞明白了。
社恐。
还结巴。
以他这种性格,绝对不可能孤身一人来找她。
虞辞余光微微往后看去,果不其然在后方不远处看见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生,用或揶揄或担忧的眼神看着这里。
“其实你不用担心会被拒绝,”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男生的眸光含着淡淡笑意,恍若云上明月,似水温柔:“手机给我。”
男生微愣,继而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忙不迭掏出手机。
虞辞随手翻过来,手机壳上印着北行天华的logo。
最新款,售价一万八。
她再看男生。
穿得衣服没牌子,而且搭配杂乱。
懂了。
估计是被胁迫派来当出头鸟。
手机也不是他自己的。
虞辞纤白手指干脆利落敲下萧九恒的微信号,再递回去:“可以去交差了。”
男生瞬间瞠大那双杏眸,摆着手,磕磕绊绊道:“我...你、我...对不起,谢、谢谢!”
他郑重其事地九十度鞠躬,再直起身跑回去。
虞辞就看到那群男生拍他肩膀,夸他厉害,随后拿着手机扬长而去。
只有一人还陪在他身边安慰。
她看完,脚踩踏板蹬车离开。
......
顾与温感觉身旁有风掠过,拂过耳畔长丝,他茫茫然抬眸,只看见女生骑车离远的清瘦背影。
身旁好友跟他说着话,让他再忍忍,等到毕业就能远离那群王八蛋,他们就自由了。
顾与温听进去一半。
另一半则随着晚春的夜风吹向远方。
他的结巴在这一刻消失,小声且向往的跟好友说:“可她真的很好。”
心灵上的美好,有时候比皮囊更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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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小插曲完全没影响到虞辞下班的心情。
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收到这种示好,那会她估计才十四五岁左右,盯上她的追捧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最后都被她用萧九恒当挡箭牌堵回去,那些人的结局怎样她记不清了,偶尔记起问萧九恒,也只有一句“死了”结束。
虞辞坐地铁再走路到家,萧九恒已经搞定。
“红颜祸水,艳福不浅啊。”他语调怪里怪气的吐槽。
虞辞脱掉鞋子毫不犹豫地朝他头上扔过去。
“哎哎,错了错了,姐,真错了。”萧公子抬手接鞋,跟电视剧里的太监一样掐尖了嗓子奉承,双手恭恭敬敬地把鞋子放回鞋柜。
他直起身,指着阳台:“对了,容衍又给你送东西来,你记得看一眼。”
容衍?
难道又是花?
虞辞趿拉着拖鞋往阳台走去。
前几天放水里的玫瑰养得精细,到现在也没有枯萎的迹象。
她拨弄两下,就将目光放到架子上新多出来的花上。
很小一盆,叶形像莲瓣,又像是素心兰,细看发现全都有。
花型小巧精致,三朵素白的花儿傲立枝头,姿态却优美典雅。
虞辞对花卉没有研究,所幸有萧九恒在浏览器查了,给她答案。
“这花叫素冠荷鼎,兰花中珍宝,难养,还贵,一盆能卖天价,”萧九恒翻着手机百科继续:“前两年有个展会就展出了这种花,开价一千九百万,花主人都没卖。”
真金贵。
比他送的刀还贵几倍。
难怪虞辞会嫌弃他送的不算礼物。
和容衍这盆素冠荷鼎相比,的确差了点。
但萧公子无所畏惧。
“我跟你讲,这花难养,特难养,照料不好能直接死掉,”萧九恒优哉游哉的给容衍挖坑,“他给你送这个就想给你添麻烦,嫌你上学工作还不够忙。”
虞辞没搭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