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气朗。
虞辞把何明荣送上飞机后转回家。
屋里安安静静，萧九恒不知跑去哪玩，桌面摆着一个木盒，白色丝绒布上放着把雕刻完整的虞美人骨扇。
盒子里红色块状物体消失，而扇面晕染极淡的粉丝，应该是染扇子用了。
虞辞弯腰把扇子拿起，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味，黛眉嫌弃轻皱。
她还以为用熏香熏过，仇莽的骨头能稍微好闻些，谁知人烂就烂到骨子里，怎么熏都臭得想吐。
不过，她不喜欢，何觅应该会喜欢。
打包好预约快递，虞辞给宋青岚发何明荣的住院安排，退到聊天界面，就看见容衍发来的二十多条信息。
她早上忙转院的事，没注意到。
以容衍惜字如金的性格，这些消息肯定不是他发的。
果不其然，一点进去，浓浓的姜未莱风格。
ry：【救！！！萧九恒在你那吗？】
ry：【他有没有空过来布恩酒店一趟？？】
ry：【阿辞辞辞辞辞快回复。】
接下来是十几个电话。
虞辞一个没接到。
她边思索姜未莱找她的原因，边把视频通话拨回去。
秒接。
“阿辞！”姜未莱似乎刚刚跑完步，整个人重重喘着气：“你现在在哪？萧九恒在哪？”
虞辞微微往后仰头将在猫爬架上卡住的白余拎下来，故作担忧道：“是六哥出事了？”
对面停顿一秒，似是没想到她这么聪明，随即直接承认：“对，六哥他今早忽然昏迷不醒，云京的几个专家看过没见好，想让萧九恒来看看。”
“地址。”
虞辞往碗里倒猫粮，顺手撸一把晒太阳睡觉的发财，大白狗狗瞬间醒来，迷迷糊糊往她怀里蹭。
姜未莱通着电话就把地址发送过来。
她确认后，回复个好，然后挂断去收拾工具。
医药箱之类的东西，她原本有，但随着实验所爆炸，全给炸成灰了。
所以只能收拾些能用得上的药就背包出门，为了避免迷路，她机智的选择打车。
抵达布恩酒店时，虞辞撩起眼帘往最高楼看去。
真棒，玻璃修好了。
结账坐电梯上楼，找到门开着并且最热闹那间房，她精准敲响容衍所在的房间门，清脆扣门声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姜哥，”虞辞把单肩包向上提了提，轻声道：“小九不在，他让我过来看。”
姜未莱眼眸低垂。
他脸色很差，眼底有厚厚的鸦青色，像是没睡好。
“你会吗？”
虞辞乖巧点头：“一点，够用啦。”
姜未莱揉着眉心，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放她进到最里面的卧室。
宽敞明亮的卧室内摆着几台正在运转的高精仪器，滴滴声不绝于耳，床边围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头发花白，神情严肃。
两人正凑到一起讨论病情。
虞辞目光越过他们，落在病床里安静躺着的男人身上。
往日平和沉静的回眸此刻紧闭着，神色是比纸脆弱的苍白，若非修长脖颈略有起伏，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收回视线，向姜未莱伸手：“病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