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别墅大门，虞辞就差点迷失方向。
好在邻居大叔是个热心肠，看她抱着老人站在路边奇怪，询问情况后又觉得她可怜，忙不迭让她上车，送他们去医院。
虞辞不管现在自己在别人眼里算个什么形象，她在有限的条件下给何明荣做紧急治疗，同时给宋青岚发信息，问她有没有在湖城人民医院认识的人。
宋青岚发来一串号码，备注是楚院长。
“小姑娘，人民医院到了。”坐在副驾驶的白泰清提醒道。
虞辞正要背着何明荣下去，就见左侧车门打开，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呈现眼前，温声建议：“从这到楼上路挺长，你一小姑娘不方便，我帮你背吧？”
说着，他朝女生伸手。
虞辞却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谢谢叔叔，我自己可以。”
把外公交给陌生人她不放心。
白泰清见她意已决只好作罢，让开位置。
虞辞背着何明荣下车，才走几步，两个推着便携救护床的医生迎面跑来，待见到她便确定身份般急忙道：“虞小姐是吗？楚院长让我们来接你。”
看来宋青岚已经提前跟这家医院的院长打过招呼。
她在医生帮助下把何明荣放到病床上，再跟着他们进电梯。
直到一路跟到急诊手术室外，她才得空清理堆积繁多的信息。
宋青岚：【有事和小楚商量，他算起来跟你同辈，是华蛟冉学生。】
虞辞回了一个好。
点开下一条，是萧九恒：【车买好了，地址在这，你直接去提就行。】
诸如此类。
虞辞耐着性子一一回复，连半个月前某任顾客的选购信息也回了六个点。
她只有在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时，才会拿着手机使劲玩，跟人聊天或者无意识地刷屏，仿佛这样就能发泄无处安放的暴躁。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灭。
医生出来时，虞辞把手机来来回回摁亮熄灭九百六十五次，一次比一次快。
“病人身体状况已经趋于平稳，接下来观察两个小时指标下降，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做手术的医生和推车的是同一个，姓林。
虞辞幽黑如沉的眸掠过抹不易察觉的亮色，仿若深渊里坠入的半点星光，一瞬间的璀璨。
她下颌轻点，喉间干涩道：“谢谢医生。”
林医生看向她，眼睛微微眯起，仔仔细细打量几眼，突而开口：“我怎么好像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是...哦对，我好像在楚院长那见过你的照片。”
虞辞嘴角轻抿，不动声色道：“医生，我能先去看看外公吗？”
被她一打岔，林医生也忘了要问的事情，连忙道：“可以的，我带你去换无菌服。”
-
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
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份湖城早报，看得并不入心，镜片后的小眼睛时不时往门口方向瞥去。
笃笃两声，门被敲响。
他当即一抖报纸端正坐姿，故作严肃的轻咳一声清嗓子：“进来。”
女生开门而入。
她身上棉绒睡衣沾染血迹，头发看起来乱糟糟没有打理过，却难掩姿色绮丽，眉目标致，乱中透着股不可一世的张扬。
楚轩静拿报纸的手真情实感地抖了抖。
没等女生走近，他当即站起身，小眼睛盯着她看得快要直了。
“虞师姐。”他率先出声，顺便自我介绍：“我是华老师门下的，我叫楚轩静，两年前从云京第一医院调任到湖城担任人民医院院长，我——”
“我知道，”虞辞等他一长串快讲完才轻声打断，“先坐。”
“哎哎，”楚轩静忙不迭坐下，伸手取桌面茶壶倒茶，贴心地试过温度后才推到她那边：“师姐怎么知道我的？是在哪听过吗？”
出息了啊！
能被这位国家宝藏记住，他能在老友群里吹一年。
虞辞久待湖城，鲜少接触云京几大研究所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中间被吹成神一样的存在，见楚轩静如此，只当是宋青岚提点过。
她抿了口茶润嗓子，声音清浅道：“我外公那里麻烦你们照顾，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人帮她一回，她帮人一回。
互惠互利，关系才能走得长久。
楚轩静差点脱口而出说不用，转念想起曾经跟萧九恒聊过女生的脾性，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换成：“好的，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喊你。”
虞辞小幅度点头，却耐不住脖子伤口纵横过深，瞬间撕扯到结痂的疤，鲜血细细流出。
楚轩静看得心惊肉跳：“要不要处理下？！”
“不用了。”她起身，看向楚轩静，想去翻包，结果摸到一手空才记起东西落在别墅，便对楚轩静说：“帮我请个护工，晚点我回来付钱。”
这个要求简单！楚轩静连忙答应：“好的，师姐先忙。”
虞辞这才离开办公室。
她去急诊住院部在走廊深深看躺在床上的何明荣一眼，搭在玻璃上白皙细长的手指蜷起，骨节微凸。
转身，她下楼打车回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