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林芷,林莞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但……
面对母亲的诉苦,她又不能不闻不问,便问她:“阿娘,她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怎么还会来咱们府上?”
林芷跟着慕容奉,虽然已经风光不再,可她还是有属于自己的住处。
慕容奉被贬为庶人之后,皇后林青艳没少往府里添置东西。
即便他不再是大富大贵的太子殿下,也是穿金戴银的富户人家。
后来,慕容奉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可林芷因为是林从之的女儿,已经被开释了。
既然开释,自然是该回慕容奉的府中,如何又来了林府?
还惹母亲生气?
叶子青提到林芷,就气不打一处来,先骂了好一通,才平静下来。
抓过林莞的手,二人进了一家茶楼:“莞儿,咱们不在大街上说这些!”
“来来来,阿娘许久不见你,正好与你一道坐坐,吃吃茶,用些点心。”
林夫人今儿穿的是鲜红色衣裳,倒是衬得她皮肤白皙,比林莞白上许多,不仔细瞧,还以为她与林莞是姐妹。
两人坐下,宋天尧没有出声,在林莞身后的空桌子上坐下来,叫了壶碧螺春。
虽然背对着林莞母女,耳朵却是竖起来,卯足了劲儿听母女二人的谈话。
叶子青见到女儿,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了地方诉说:“莞儿,你不知道,那林芷先前跟慕容奉在一起时住的府邸早就被朝廷抄没了!”
“虽然宅子还在,只剩下个空壳子,连个丫鬟都没留下,她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便跟你爹哭诉,你爹心疼她,可不就让她住在了咱们府里。”
“你也知道,你二叔那房一个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她,你爹可不把她当心肝宝贝似的哄着,只要她看上的,随便给她,连我身边儿的丫鬟都被她叫过去了。”
“我琢磨着,要不……我跟你父亲也和离吧。”
“这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叶子青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若是寻常女子,这个时候,已然开始哭了。
她却没有,紧紧抓着林莞的手,一味教导女儿:“你若是再嫁人,千万不可嫁你爹这样的人!”
“同是林家人,只有那林芷是人?旁人便不是人?”
“如你父母这般迂腐的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忠孝节义,我如今算是看透他了!”
“只恨我没有早些看透他!”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既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教唆女儿恨父亲,只是很平静的陈述这件事,要女儿擦亮眼睛。
林莞听完母亲的话,倒是十分欣赏母亲的态度。
“阿娘可是想好了?”
“若你真想与父亲和离,莞儿的家便是阿娘的家。”
她经历过一段姻缘,知道不爱一个人有多痛苦,亦知道生活全是被些鸡零狗碎磨灭的。
既然母亲想和离,她便为她撑起一片天,给她一个家!
叶子青没想到女儿看的如此通透,大喜过望:“好!不愧是我叶子青的女儿!”
“有你这句话,阿娘回去就跟你爹提和离之事!”
“他不是要哄着林芷那小妖精吗?让他哄个够去!”
“最好,把家业也败光了!”
林夫人是书香门第出身,却一直酷爱兵书,年轻时候就爱舞枪弄棒。
只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投身沙场。
这才在父母的授意下,嫁给了只读圣贤书的林从之。
婚后,夫妻二人倒也算和谐。
至少……
没经过叶子青的同意,林从之绝不敢在外头过夜,更不会去花柳之地。
就连府中那位二房,也是叶子青点过头之后,他才纳娶回府的。
如今,一个林芷竟然便把夫妻多年的情分打散了,着实让她对林从之失望透顶。
林莞是过来人,知道母亲心里难受,便安抚了母亲许多。
甚至还把进出大将军府的腰牌给了她:“阿娘,若是与父亲和离成功后,可直接来我将军府。”
“凭此令牌,没人敢拦您!”
林夫人收下令牌,愈发确定了要和离的心思。
“好!有你这句话,阿娘就没什么不敢的!”
“但……若是往后有人以事为由,说你的不是,阿娘希望你不用顾及阿娘感受。”
林从之浸淫官场多年,她身为他的贤内助,许多事情都瞧见了。
知道自己与林从之和离,必然会引起风言风语,给女儿带来伤害,便提前给女儿预警。
林莞笑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阿娘想多了,女儿本身就是他们经常议论之人,正如顷顷所说:若是你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还活着做什么?”
叶子青见女儿是这种态度,便放下心来。
又说了些体己话,便重新坐回了马车里,与女儿挥手告别。
目送母亲走远,林莞也回了自己的大将军府,重新收拾了个阳光好、花儿多、宽敞明亮的院子出来,给母亲居住。
不过……
想到父亲竟然因为一个林芷便不顾及多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