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蹲在房梁之上,看着干干净净的房梁,眉心紧拧。
“干如此干净的房梁,能说明什么?”
他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连厨房都没进过,对于这些家务事,就更不懂了。
叶凤顷看着他俊美的面庞,摇了摇头:“谁家会经常擦房梁上的灰?”
“房梁太过干净,这才不正常!”
随即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下来。
慕容烈自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停在她跟前,笑眯眯看着她。
“有何不正常之处?”
“本王书房里的房梁经常有人打扫!”
男人至死是少年!
瞧瞧这家伙,这么点儿破事儿也在她跟前显摆。
至于吗?!
忍不住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是怕房梁上有人偷你书房里的国家机密,自然经常打扫。”
“可你再看看这里,他们都是些不起眼的下人,伺候旁人的,哪有什么国家机密可言?”
“他们三人住一个房间,平日里忙姚府里的活计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思管房梁上的灰尘?”
“我现在突然有些想明白他们三人是怎么死的了。”
说话间,要求慕容烈把她也带到房梁之上。
看着干干净净的房梁,抿唇一笑。
“好了,带我下去吧,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慕容烈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
“本王的娘子,就是聪慧!”
脸上浮起一层得意,也不知是在夸他自己,还在夸叶凤顷。
叶凤顷被他那幽深的眼神看得心脏乱跳,急忙撇开眼,看向别处。
“少打岔!”
“听我来分析给你听!”
王三、李齐、钱四几人赶走刘氏之后,回到府里歇下。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又因姚府还在丧期之中,几人怕姚淑婉的魂魄晚上归来,便决定早早歇息。
此时,杀手已经潜伏在房梁之上了。
因为李齐和钱四都是躺着的,坐着的王三就成了他的头号目标。
他垂下手中极细的钓鱼线(或者是质地更加柔韧的线),慢慢落在王三脖子上,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可怜王三,还未来得及提醒自己的同伴,就这样一言不发死去。
因为屋里没有点灯,另外两人并不知道他已然死去,还以为他睡下了。
王三一死,对方就来到了钱四枕头边,用勒死王三的线勒死了钱四。
就在这时,李齐发现了钱四的不正常,正欲点灯,也被凶手勒死了。
凶手杀了三人之后,再用绳子把他们吊到房梁之上,制造成自杀的假象。
因此……
三个人脖子上那根很细的勒痕,几乎看不出来。
“凶手之前一直藏在房梁上,等到天黑之后才动的手,因为他藏在房梁之上,所以房梁上才这般干净,纤尘不染。”
正是因为这样,也就暴露了对方早有预谋的本质。
应该是在他们杀害了刘氏之后,一个去门前摆放尸体,一个潜入后院(也或者是同一人),将五名家丁杀死。
即便郑银一直躲在隔壁房里,也逃脱不了一死的命运。
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慕容烈当即朝她深深一揖:“娘子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委实叫为夫佩服。”
“只盼他日我若是做错了事,娘子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叶凤顷这番推测,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真真是叫他佩服。
叶凤顷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从手里拿出一块布条来。
“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慕容烈盯着她手里的布条看了又看,一脸诧异:“时才,为夫怎么没瞧见这个?”
叶凤顷冲他翻个大白眼:“这是行凶者藏身房梁之上的时候,不小心被上头的铁丝勾到的,他自己没有注意而已。”
“衙役们把尸体放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房梁上,也就忽略了。”
“你把这东西送给江远之,叫他暗中调查。”
“我摸着这料子织工精湛,用料考究,想来凶手不是一般人,最少是四品官。”
有了这个发现,慕容烈很兴奋,觉得离行凶者近了一大步。
叶凤顷却没那么乐观。
“有了这个,还没找到这衣裳的主人呢!假如对方已经把那身衣裳烧了,咱们也是死无对证,所以啊,你千万别高兴的太早!”
“还有,这人与杀刘氏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目前还不好说,倘若不是同一人,是帮凶的话,咱们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叹息一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慕容烈急忙上前,替她按揉脖子:“累了?”
“今儿就到这里吧,咱们回去歇着。”
安顿好叶凤顷,看她睡着之后,男人跃墙而出,直奔府尹衙门。
将叶凤顷发现的那缕布条交给江知远,让他放出消息去:在王三他们死的房间里发现了行凶都留下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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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一觉果然是这世上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