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觉得这件事严重,慕容放却是生气不已。
皇家颜面何存?
那叶依柔即便抬进端木宫又当如何?
一女侍二夫,品行败坏,要来何用?
皇帝已然动了真怒。
富保唯恐波及自身,选择沉默,不敢再多言。
慕容放低低咒骂一通,待到火气没那么重了,才扯着嗓子道:“去把宁王给朕诏来!”
“朕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宁王还在禁足呢,怎么来!”
富保脸上赔着笑,不敢多言语。
只是附和了句:“可不是么!”
“陛下您亲自下的旨意,宁王殿下和煜王殿下禁足,无旨不得外出。”
事实上,到了这会儿,慕容放的怒气已经消了很多。
“罢了,朕亲自去问皇后。”
中秋已过,暮秋将至,御花园里的花儿依旧开的正好。
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花四处可见,红红绿绿甚是好看。
慕容放却无心欣赏,穿过层层拱门,走向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他到的时候,皇后正坐在角亭里同林夫人聊天。
“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跪地参拜。
慕容放停在皇后身前,看向林夫人:“都起来吧。”
“说起来,朕还要称你一声岳母,哪敢受林夫人的跪拜?”
“夫人快快请起。”
男女有别,他不能亲自上前扶她,便命富保去扶。
林夫人受宠若惊,急急道谢:“皇上如此天高地厚之恩,叫贱妾如何担当得起?”
慕容放摇了摇手:“诶?岳母大人说哪里话!”
“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拘束,岳母大人快请坐。”
寒喧过后,侍从们退下。
皇后这才开口:“臣妾不知陛下驾到,未曾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说话间,盈盈一拜,面上却是带了三分愉色。
毕竟……
慕容放已经很久没来她的坤宁宫了。
宫中的女人多啊!
犹如过江之鲫,多得数不清,皇上能记得几个?
多年夫妻,两人更像因为利益绑在一起的同共体。
感情愈发浅淡。
慕容放伸手将她扶起,不在乎的摇了摇手:“你与朕多年夫妻,无需说这些。”
抓着她的手,与她一道在角亭坐下。
林夫人见这情景,急忙道:“臣妇不打扰皇上和娘娘叙旧,这就退下。”
慕容放又关心的问了几句她身体的事,确认她完全康复,便让她下去了。
林夫人一走,皇后立时察觉到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
刚才林夫人在的时候,他还能维持着恩爱的表象,到了这会儿,已经恩爱全无。
君王冷漠,不过一朝一夕间的事。
“皇上,请用茶。”
多年夫妻,如何不知他的脾性?
林夫人走后,他看她的眼神透着冰寒。
“朕不用。”
知他心情不悦,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只能隐忍,以柔克刚。
“那陛下用些果子?”
“这果子都是叶凤顷时前种的,样子稀奇古怪,味道却是不错。”
她突然提及叶凤顷,慕容放脸上的冷漠淡去三分,看向那红艳艳的果子。
“哦?”
“叶凤顷种的?朕如何不知?”
看着那艳红色的果子,他不由得想起那人眉眼。
自己动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嚼,唇齿留香。
皇后见他心情好了不少,这才说话:“那丫头早前在移花宫里种的,当时还说用什么薄膜盖着,长的快。”
“果子一熟,就摘了下来,臣妾先尝了颗,味道极好,这才请陛下也尝尝。”
她能感觉得出来,提到叶凤顷,皇帝心情好了不少。
不似方才那般冷漠。
慕容放又吃了一颗草莓,看向皇后:“听说你要把叶依柔纳进宫里?”
慕容奉八岁便被立为太子,多年来一直深居东宫,不曾开牙建府。
所以……
即使被废了太子之位,也还稳居端木宫。
朝中已有大臣上书,恒王殿下非太子之身,却久居端木宫,不合礼数。
皇帝想了又想,终究没说什么。
如今,皇后要接叶依柔进宫,也就意味着叶依柔要入住端木宫,他自然是要过问一番的。
皇后见他提及叶依柔时,未见怒色,吃了颗定心丸。
“回禀陛下,奉儿久居宫中,并未开牙建府,立叶依柔为侧妃,自然是要接进宫里的。”
“只不过……”
“奉儿又病了,臣妾瞧着心疼。”
慕容放原是来兴师问罪的,听说儿子病了,担心起来:“奉儿病了?”
“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
即便对这个儿子有再多不满,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孩子生病,没谁比做父母的更担心。
慕容放明明对这个儿子很不满,在听到他生病的那一刻,还是心疼的。
皇后一见他心软,当下就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