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顷只觉心慌的厉害。
眼见着慕容烈嘴角溢出的黑色血液越来越多,脑海里一片空白。
隐约有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
心口钝钝的疼。
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惊得她晃了神。
慕容烈虽然经常跟她针锋相对,但每次她遇上危险时,他总是第一个舍身相救。
纵然他心里一直偏袒小白花,在查清真相的时候,还是还了她清白。
再想到他为救自己受过的伤,登时间就红了眼圈。
冲到那人跟前,顾不得其他,立刻为他医治。
帐篷外,林莞脸色惨白站在那里,下唇已经被她咬出血来。
慕容奉拿全家性命威胁她!
最初相遇时,她一度以为他是真的爱她,到如今才知道……
她不过是他手里一把杀人的刀!
“顷顷,别怪我,我没得选择……”
倘若慕容奉只是拿父亲和庶妹性命来威胁她,她不会在意他们死活。
母亲和弟弟是她的软肋。
她虽按着慕容奉的命令办事,不代表她没脑子。
叶凤顷是她想要交好的人,她绝对不会让慕容奉顺意!
既然那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那就一起毁灭吧!
雨依旧哗哗的下着,所有人都在忙着救人,没有人瞧见林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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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凤顷动作很快,一刻钟的工夫,便将慕容烈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袁刚和她对看一眼:“这事……叶姑娘怎么看?”
他很想称呼她“王妃”,却无法这么称呼,只能暂时叫她“叶姑娘”。
叶凤顷皱眉,秀气的小脸儿上尽是疑惑。
“我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袁刚是慕容烈的人,他的立场代表的就是慕容烈。
如今慕容烈昏睡不醒,这会子,袁刚一句话能定人生死。
“属下觉得:此事与恒王妃脱不了干系。”
“但,看叶姑娘的意思,似乎与她关系不大,是在下猜错了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很多话不需要明说。
叶凤顷点点头:“王爷虽然中了毒,剂量很小,看得出来,对方只是在提醒我们,并没有要害死王爷的打算。”
她和林莞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对她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却也知道,她不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
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袁刚也是这么认为,点点头:“在下同意姑娘的看法。”
“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叶凤顷托着下巴看他:“你是说她为什么下毒?”
“这事我也想不通。”
按理说……
林莞是恒王妃,皇家的媳妇,进进出出都受人保护。
可是,看眼前这架势,她分明是受人摆布。
倘若她有心害慕容烈,只需要将毒投进他喝的药里,让煎药的人端过来,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袁刚看了看外头不肯停歇的雨:“在下知道夺嫡凶险,也知道为了那个位子,这些表面看似和气的兄弟实际上动起手来比狼还狠,恳请姑娘,在此好好照看王爷。”
“其他的事,由在下出面解决。”
说话间,郑重朝叶凤顷行礼。
叶凤顷抬手扶他起来:“袁侍卫别这样。”
“这事没那么简单,容我想想。”
皇家最是无情。
历来登基即位笑到最后的,哪一个不是踩着皑皑白骨?
一将功成万骨枯!
慕容放五个儿子,四个封王参政,看似兄友弟恭,又有哪一个不是包藏祸心?
就拿阳安郡的事来说,一个郡守,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对亲王下手?
这背后还不是受了某位皇子指使!
细细想来,桩桩件件,他们都在别人算计之中。
若非慕容烈意志坚定,一心为民,又胆识过人,只怕……
他们这些赈灾的人早成了一抷黄土。
如今慕容烈虚弱至此,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她不想看他被人害死。
既然你护过我多次,这回换我护你!
有我在,绝不会叫人害了你!
细忖片刻,再抬起头时,看向袁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
“去把恒王妃抓起来,软禁!”
“对外就说她毒害宁王殿下,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袁刚听了,诧异的望着她。
“叶姑娘,这……怕是不好吧?”
“你也知道,在皇上心里,几个儿子都是肉,尤其太子,最得皇上偏爱……”
不待他话说完,叶凤顷便打断了他:“我明白你的意思。”
“皇位只有一个,王爷、皇子那么多,总有人倒下,他们暗地里使的那些龌龊手段,其实皇上是默许的,对吗?”
袁刚猛然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
叶凤顷笑:“我不说,难道这些就不存在了吗?”
“对于皇上来说,骨肉亲情固然重要,却不及这万里江山,死多少个儿子他不会在乎,他要的只是这天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