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脚步,院子里有棵梧桐树,只不过比李孝义家里的要稍微矮小一点。
让他驻足的原因是这棵梧桐树的主干上有道疤痕,是被一股大力轰击出来的,树根也有大半果露在外,整棵树也朝一边歪去,好似大风一吹就会彻底倒塌似的。
刘良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有一个人站在这棵梧桐树前,一拳递出,使得这棵梧桐树摇摇欲坠。
至于为什么没有彻底将这棵树击倒,原因不得而知。
就在他思索间,一妇人从屋内走出,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咔咔声不绝于耳。
妇人用异样的眼光在刘良云身上来回扫荡,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梧桐树,妇人开口问道。
“诶,外乡佬,想买这棵树啊?便宜卖你,十两银子如何?”
刘良云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切。”
妇人嘴角翘起,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刘良云牵着骏马来到刘婉君所在的院子前,院门大开,可刘良云却没有不请自入。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谁啊。”屋内传来了刘婉君的声音。
刘婉君手里还掐着一把青菜,这是为年夜饭准备的。
当她走出厨房看到站在门外的刘良云时,青菜撒了一地。
“三妹,好久不见。”刘良云轻声道。
刘婉君站在原地,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下一刻,刘婉君扑进了刘良云怀里,轻轻喊了一声二哥。
冯世才从厕屋走出,单膝跪在这对兄妹跟前道:“老奴冯世才,见过二公子。”
“都不是外人,冯叔不要行此大礼。”刘良云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刘婉君一边说道。
“礼不可废,废则乱矣。”说完这句话,冯世才这才起身。
好在刘婉君的房子比较偏僻,这一幕才没被外人瞧见。
好半晌,刘婉君止住哭声,破涕为笑的将刘良云带进院内。
冯世才则重新回到侧房。
刘良云扫视了一圈院子,院子不大,三间房屋,正房侧房与厨房。
刘燕青和冯世才同睡侧房,可冯世才常年外出钓鱼,少有和刘燕青同睡一屋的情况。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室简陋简洁而温馨。
刘良云走入正房内,看着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刘良云问道:“刚才我在外边碰到一个外出打猎的年轻人,就是我外甥?”
刘婉君轻轻嗯了一声,给对方到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暖暖身子。
“十五年未见,我外甥也长成大人了。”
刘婉君落座,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二哥,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兄妹三人在雪天打雪仗的场景,
二哥刘良云永远护在妹妹刘婉君身前,为他挡下大哥丢来的雪球,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如此。
可刘婉君的眼神中隐隐有那么一丝埋怨,好似再问你怎么才来?
刘良云与之对视,兄妹之间心有灵犀,最疼刘婉君的刘良云怎会读不出对方眼睛里的话语。
刘良云卸下佩剑,随意的靠在一旁,满怀歉意道:“新皇帝登基,宫中事物繁忙,这一忙就忙了十五年...”
话语间,刘婉君眼中饱含泪水,似乎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和所吃下的苦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刘良云抬起手臂,轻轻擦拭对方脸上的泪水改口道:“二哥不对,二哥知道错了。”
刘婉君的泪水就好像决堤洪水一般,越擦越多。
刘良云调转话锋说道:“去做点吃的吧,二哥好些年没吃到你做的饭菜了。”
刘婉君这才擦了擦泪水,起身走向厨房。
刘良云在屋内随意看了一圈,然后起身走进侧房。
冯世才刚要行礼却被刘良云给单手扶起。
刘良云说道:“冯叔跟我说说这十五年来我三妹是如何走过来的吧。”
冯世才站在一旁,目光望向窗外,视线浑浊,他一五一十的将这十五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告知了眼前这个二公子。
说起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时,冯世才叹了口气道:“镇上那泼妇说媒不成,就信口开河,当着众人的面说小姐坏话,污了小姐的名声,老奴气不过,就在夜里,当着她的面一拳锤歪了她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故意没有连根拔起,既是给那泼妇一个警告,也只是想让那泼妇长个记性。”
刘良云神色冰冷,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