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明推开房门,正看见眼前这一幕,他怔了一怔,就听甜甜的声音传来:“大哥,你回来了。”
一声大哥,顿时拉回了他的思绪。
叶瑾明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你说你傻不傻啊,这一箭如果偏一点,你就没命了!
你又不认识太子,干嘛豁出性命去救他?”
元宸:“……”
这人可真是他的好兄弟啊,当着他的面也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萧珈蓝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无论是谁我都会救的,这就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叶瑾明叹了一声道:“妹妹太傻,我这个做大哥的只能多多费心了。”
萧珈蓝不乐意了,她噘着嘴道:“我才不傻呢,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会煮茶会插花,还会点骑射功夫,我可聪明了。”
叶瑾明当然知道南岳的郡主不是个草包,他笑着道:“既然不傻,那就是被美色迷惑了心。”
萧珈蓝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羞恼的道:“我才没有,大哥别胡说。”
元宸也听不下去了,他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这认了一个妹妹,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我记得你可是从不爱说笑的。”
镇国公府的世子,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了端庄清冷。
他不爱玩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写着生人勿近。
长这么大,他何曾听过叶瑾明开玩笑?
叶瑾明道:“太子殿下不也一向恪守礼教,最懂规矩的吗?”
元宸唇角一抖,却是被他给气笑了,方才确实是他唐突了,难怪叶瑾明阴阳怪气的指责他。
他不再开玩笑,问道:“可查到什么?”
叶瑾明道:“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想来账本应该不在柳府,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
他查抄柳府,找的就是柳文堂与人勾结的账本,但是却一无所获。
元宸道:“我来扬州,应该是被人给盯上了,否则柳文堂也不会被灭口,是我大意了。
这贪腐案,从涉事官员那里搜出来的银子只是九牛一毛,这背后一定有人私吞了大部分官银。”
但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再想查下去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萧珈蓝很想帮元宸,可是这桩贪污案前世也没查出个水落石出,她怀疑和元昊有关,但也只是怀疑而已,根本就没有证据。
她想了想问道:“这柳文堂经营的都是什么生意?”
叶瑾明道:“柳家是扬州富绅,其名下的商铺有粮食、布匹、当铺、酒楼、钱庄等等。”
萧珈蓝道:“那就查这些商铺的账本,也许能找出什么线索呢?”
叶瑾明蹙了蹙眉,这要查起来可是大工程,就算一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查的完。
他看着元宸问:“真要这么查?”
萧珈蓝道:“你们把这些商铺的账本送给我,我来查。”
元宸道:“你还会看账本?”
萧珈蓝扬了扬眉:“这是当然了,我哥哥是个纨绔。
魏王府大小事宜都是我管的,我从八岁就开始学管帐,后来练就一双慧眼,有什么问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元宸对南岳的事情虽然所知甚少,但有关魏王府的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南岳先皇膝下有八子,魏王是最小的那个,也就是萧珈蓝的父亲。
后来太子继位,便是如今的南岳皇,但是太子重兄弟情,对他的几个兄弟不设防。
又因为南岳皇体弱多病,膝下就只有一个太子。
然而太子在十岁那年突然病故,南岳皇没有了继承人,以至于其它七王纷纷生了谋反的心思。
他们彼此之间明争暗斗,魏王便因此而死,只留下一双年幼的儿女。
萧珈蓝和她的哥哥,在没有父母双亲的庇佑下,他们兄妹还能好好的活着,想来是吃了不少的苦。
不然一个八岁的孩童,也不可能就要学着看账本,担负起王府的兴衰。
元宸道:“你现在有伤,等你养好了伤再看吧。”
萧珈蓝等不及,她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做是打发时间吧。”
元宸见她执意,便应了她,于是吩咐叶瑾明将商铺的账本全都带来。
待到天黑,叶瑾明足足拉了一车的账本回来。
看着成堆的账本,元宸都有些头疼了,他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也太多了。”
萧珈蓝道:“甘州水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北辰的太子难道就不想为他们讨个公道吗?”
元宸如何不想,他比谁都想找到真正的元凶。
他道:“我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
萧珈蓝笑着道:“那就把账本给我吧,我先看粮食铺的。”
叶瑾明找了粮食铺的账本给了她,这账本都是近一年的,一个粮食铺就有十二本。
萧珈蓝从一月份开始翻看,她翻的很快,这速度都惊到了叶瑾明和元宸。
他们一本还没看完,萧珈蓝却已经都看完了两本。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颇有种自残形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