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来到法华寺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控制了起来,这是沈池继任大理寺卿的时候特别嘱咐过的,方便寻找线索。
“沈大人。”
捕快李政见到沈池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便同他说了这桩案子:“死者是一个乞丐名叫赵武,今年三十八岁。
经过仵作调查,这死者是被凶手用簪子直戳心脏,一下毙命,报案的是赵武的两个手下,这两人目击了凶手杀人的经过。”
“簪子?”
沈池听到簪子两个字,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拧着眉走到那两个乞丐面前问:“你们目睹了凶手行凶?那凶手长什么样可还记得?”
这两个乞丐跪在地上还在不停的发着抖。
看见沈池,其中一个乞丐反应过来手指着他道:“大人,那个凶手你也见过,就是一个时辰前在法华寺,你救下的那个乞丐,就是她杀了我们老大。”
沈池一愣,就听那个乞丐又道:“对了,我们老大说那个凶手是个女人,她杀人用的是一只簪子。”
女人,簪子!
沈池灵光一闪,突然打了个激灵,言景宣送来一封有关和亲队伍被杀的案情经过,是王泽方所写的。
信中说沈婉月先在酒中下了毒,然后趁着那些护卫昏迷,用一根簪子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杀了人之后,她便逃之夭夭。
只不过,北辰各州府、郡都下发了缉拿逃犯的海捕文书,却没有抓到人。
而如今南岳和北辰关市已开,沈婉月很有可能是逃到南岳来了,难怪他之前觉得那个乞丐有些奇怪。
如今想想,那个乞丐很有可能就是月姐儿。
沈池倒吸了一口气,他想到月姐儿如今已经成了杀人狂魔,而且他们活着的事情月姐儿不知情,如今在法华寺让她见到他们,她会怎么想?
“糟了。”
沈池心底一骇,忙道:“你们把尸体带回去,我去缉拿凶手。”
他翻身上了马,匆匆的朝着京城赶去,一路上他心惊胆战,不知道月姐儿知道了真相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一路狂奔,沈池终于抵达了沈府。
他下了马进了府问着管家:“府上可有人来过?”
管家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人来过,不过方才有个姑娘送了个礼物,指名是给夫人的,小的刚给夫人送过去。”
沈池听着这话,面色一变,他匆匆忙忙来到后院,就听一道惊叫声响起。
他疾步走进来,有些惊慌的喊道:“初儿。”
一进门就见地上落着两个拨浪鼓,而那两个拨浪鼓上竟然染着血迹。
“夫君。”
沐雪初一把抱住沈池,心都慌了起来:“方才管家给我送了东西来,我打开一看就是这染血的拨浪鼓。
夫君,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你可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她一脸紧张的问着沈池。
沈池拧着眉,握着沐雪初的手道:“是月姐儿做的。”
沐雪初一愣,有些不敢置信:“月姐儿?”
沈池道:“还记得之前在法华寺你救的那个小乞丐吗?她杀了人,凶器是一根簪子。
而且她是扮作了男人的模样,我怀疑她就是月姐儿,她定然是认出了你我,知道我们诈死骗她的事情,所以……”
沐雪初瞪大眼睛,摇着头情绪有些崩溃:“是她?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月姐儿会变成这样?”
她抓着沈池的手:“怎么办?她一定是知道了煜儿和妙儿的存在,觉得我们不要她了,她是在报复我们是不是?”
沈池沉着眉,安慰着她:“你别害怕,她现在一定还在城里,我会把她找出来。”
说着,他又叮嘱道:“我会加强府内的守卫,你和大嫂千万不要出门。”
留下这话,他转身就要走。
沐雪初拉住他的胳膊问道:“如果抓住了她,你要怎么处置?”
沈池目光坚决,紧握着双手:“她杀了那么多人,理应付出代价。”顿了顿他又道:“初儿,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
月姐儿如今早已没了人性,留着她就是个祸害,她要为了那些枉死的无辜之人,主持公道!
沐雪初缓缓的松开了他的胳膊,她看着地上那两只染血的拨浪鼓,深吸了一口气叮嘱道:“你要小心。”
沈池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而此时大街上,沈婉月如同个游魂一般正在街上晃荡,离开沈府之前她给她娘送了一份礼物。
两只染血的拨浪鼓。
她要她娘亲一直活在恐惧之中,让她觉得自己要失去自己的两个孩子,而这就是她抛弃她所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即便报复了自己的母亲,沈婉月还是不开心,她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荷包里的银子所剩无几,她甚至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
沈婉月跌跌撞撞,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抬头间只看见一座气派的府邸,挂满了红绸和灯笼,看着是要成亲。
沈婉月在停下了脚步,望着刺眼的红色,谁人不渴望身披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