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临不再开玩笑,对着他们道:“走吧,我已备好了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说着,一行人等就进了城,来到了敬王府。
元嘉禾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天气又热,她爱干净,回了敬王府后,她便先去沐浴更衣去。
而玄渡则和元朔临在花厅喝着茶,只是这花厅的气氛不似之前,有些凝重。
元朔临看着玄渡道:“你的信我收到了,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玄渡点了点头:“漠北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而且我收到王泽方的信,说漠北骑兵在常州边境未退,经常滋扰边境百姓。
漠北生活在沙漠,他们一个个骁勇善战,常州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与其对抗。”
元朔临拧着眉,有些不解的问道:“北辰和南岳已达成和亲的协议,漠北真的敢兴兵来犯吗?谁给他们的胆子?”
“是野心。”
玄渡道:“漠北贫瘠,又多风沙自然觊觎咱们北辰的疆土,以前他们只是找不到理由兴兵而已。”
要知道战事也是讲究天时利地人和的,没有人愿意打仗,除非有足够的理由,得到臣民的支持,否则战必败。
如今北辰没有依约送公主去和亲,便是最好的交战理由。
元朔临叹了一声:“可是你……”
玄渡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担心我,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照顾好嘉禾,不要让她回京。”
元朔临大惊:“你要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我也难保她知道真相后,会做出什么来?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玄渡道:“我想的很清楚,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嘉禾,也是为了北辰的天下。”
元朔临望着他,内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起身拢袖朝着玄渡郑重一礼:“我替嘉禾,替北辰的百姓,敬你!”
玄渡扶他起身:“这是我应该做的。”
元朔临可不这么觉得:“什么你应该做的?如果不是遇到嘉禾,你如今还是个和尚,就算心怀天下,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决定。
玄渡,我真的很是佩服你,为了我妹妹,你脱去了袈裟披上了道袍,周旋在父皇身边,帮助萧承逸,扶持景宣,遇到你是我们的幸事,更是我妹妹的福气。”
玄渡微微一笑:“是我的福气才对,你可知我做过一个梦,梦中的嘉禾和亲漠北,最后却惨死在了那里。
我至今都记得,她死时的那种惨状,梦中我没能救得了她,但此生我绝对不会让她踏入漠北一步。”
他得机缘轮回重生,只为拯救他的阿鸾,可冥冥中好似有一股力量的牵引,有些东西怎么逃都逃不过。
本来,他以为让沈婉月代替嘉禾,就能避免嘉禾和亲的命运,可是谁曾想,沈婉月竟然逃了。
既如此,他便为她将所有的危险全部扼杀,让她彻底摆脱这宿命的纠缠。
元朔临愣了愣,心中很是感慨,是有多么深的情,才会让玄渡对一个可笑的梦耿耿于怀?
甚至不惜……
他深吸了一口气,挥散心底的思绪问他:“你打算何时回京?”
玄渡垂着眸子,眼底有隐隐不舍:“我在陪她几日。”
几日就好,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他只想,多陪她几日。
然而,玄渡没想到,就连几日却都是奢侈的。
是夜。
元嘉禾在房间里,兴致勃勃的计划着明日的出游,她滔滔不绝说了好多,却没得到一句回应,抬起头间就见玄渡坐在桌前正在失神。
她走过去,好奇的问道:“玄渡,你怎么了?”
玄渡回过神来,他收起方才收到的信笺,一脸抱歉道:“对不起,阿鸾,我又要食言了,方才我收到了你皇兄的信,说是有要事,让我立即回京一趟。”
元嘉禾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什么事?”
玄渡道:“是同萧承逸有关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元嘉禾听说是跟萧承逸有关,也没有怀疑,而是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可。”
玄渡握着她的手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玩的尽兴一些,中秋你哥哥要回京,不如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如何?”
元嘉禾有些不高兴:“中秋还有一个多月呢,我不想同你分开那么久。”
“阿鸾。”
玄渡起身抱着她,哄着她道:“事情紧急,我需快马加鞭赶回去,带着你不甚方便,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元嘉禾抬起头看着他问:“玄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玄渡有些无奈的捧着元嘉禾的脸,很是认真的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元嘉禾盯着他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他有分毫的心虚,便信了他的话:“那好吧,正事要紧,不过你回去后要经常给我写信。”
“好。”
玄渡应了一声,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却都无眠到深夜。
次日一早,元嘉禾醒来的时候身畔早已没了玄渡的身影,只留下一封信。
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