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安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应道:“好啊。”
玄渡做了请,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两人坐下后便有宫人送了茶水上来,而红玉则在亭外候着。
沐云安一脸好奇的问道:“国师想跟我说什么?”
玄渡直言道:“郡主其实并没有失忆吧?你一直都记得萧承逸!”
沐云安眉梢微微一动,她伸手端起石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淡淡的声音问:“何以见得?”
玄渡道:“是萧承逸告诉我的。”
沐云安轻笑了一声:“他不是死了吗?如何能告诉你?莫非国师还能通灵不成?”
玄渡叹息一声,看着她道:“我能理解郡主这么做的理由,不过这件事我认为萧承逸做的没错,他是瞒着你设计了这一切,让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伤害。
熟不知他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是做局那就应该做的像,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和沐家是真的决裂了,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其实,他都已经交代了过了,待他“死”后若你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痛苦不堪,便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哪怕这样会有风险他也不想你继续痛苦下去。
可是谁曾想,你醒来后竟然会失忆了,那时候萧承逸伤的较重,我们也没敢告诉他你失忆的事情,直到他彻底的将伤养好。
若非你父母拦着,半年前他就要赶回来,我知道你心中怨气,怪他自作主张设计这一切。
按理来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应该插手,但如今南岳出了事,急需萧承逸赶回去处理,倘若你不能原谅他,他又岂能安心离去?”
“南岳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沐云安拧着眉,有些紧张的问道。
玄渡便将萧承逸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内容如实告诉了她,然后道:“南岳的朝堂一直潜藏着危机,而南疆跟漠北又不同。
你也知道你的双亲,姑姑他们都在南岳,如果南岳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会有危险。
本来萧承逸是打算以无名的身份护送你回南岳,但他却迫不得已要提前离开。
辛夫人将那封信送到了我的府上,就是希望我能劝说萧承逸让他以大局为重,但如果不解开你的心结,获得你的原谅,萧承逸是不能安心离开的。”
沐云安听着这话,渐渐红了眼睛,有些哽咽的声音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我怪的是我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其实在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了言景宣和冯长凌之间的谈话,那时候我意识清醒,只是没有醒过来。
后来等我醒来后,我就想通了这所有的事情,我知道逸哥哥从未负过我,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沐家保护我,但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所以我选择了失忆,只有这样元昊才不会盯着我,我们沐家才能真正躲过一劫。
我在人前装作一副前尘尽忘的样子,可每当夜里我却清醒的很。
我承认我这么做的确是有小小的报复心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个人抗下一切,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所以这一年里我不停的在告诫自己,我要变得更强大,让逸哥哥再也不必为我而忧心。”
玄渡听着她这番自白,心中很是感慨,曾经那个被萧承逸护在手心娇养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他由衷的感到欣慰,笑着道:“你做的很好,萧承逸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沐云安破涕为笑,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国师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我这就回去见逸哥哥。”
玄渡点了点头,目送着沐云安起身离去。
……
将军府。
萧承逸站在听风院的院子里,望着那颗硕大的榕树在出神。
自从收到了他母亲送来的那封信,他便一直心神不宁,虽然他已经给叶修尘传了信让他先去往南岳调查情况。
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得不离开,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晏晏说?
回想这一年的分别,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对不起晏晏,当初他那么决绝的将她抛下,让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如今他又要抛下她!
萧承逸叹息一声,他转身打算回去,就见沐云安正站在不远处,他愣了一下。
沐云安从红玉手中取过包袱然后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包袱里有干粮,外面给你备了快马,你快走吧。”
她回来的时候没看见萧承逸,便先去收拾了包袱,找到了这里。
萧承逸心头一惊,他知道玄渡一定是告诉她了,他有些紧张也没有接她递来的包袱。
沐云安将包袱塞到了他的手里,转身就要走,萧承逸突然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晏晏,对不起!”
他低着头薄唇落在她的耳后:“我知道你没有忘了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晏晏,你能原谅我吗?”
沐云安又红了眼睛,她挣开了萧承逸的手回头看着他道:“不能怪我。”
萧承逸一脸莫名的样子问道:“什么不能怪你?”
沐云安道:“你老说我爱哭,这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