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公子请自便。”
男人道了一声谢走到那颗桃树下,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取了一截桃树的枝干随即便回了屋子。
红玉有些狐疑的扫了那人一眼,只见他斜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拿着匕首正在削着那桃树枝。
她觉得此人有些怪异,又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许是因为这人来路不明她才格外小心提防。
正想着,就听里面的那个男人问道:“不知你们家小姐是谁?她把我救回来就不怕惹祸上身?”
红玉淡淡的声音道:“我们家小姐是将军府的嫡女,陛下亲封的惠和郡主。”
“哦?”
男人尾音一挑,笑了一声:“怪不得。”说完,他便低着头继续削着手中的桃树枝,没再多问。
红玉则十分警惕的守在门外。
前院的宾客在皇后娘娘凤驾离去之后也不再端着,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沐云安听说昨夜她救回来的那个男人已经醒了,便打算过去看看,谁料却被言景宣给拦住了去路:“这宾客都还没有散,你要去哪?”
沐云安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声音道:“我累了,回去歇着不行吗?怎么,太子殿下连我去哪都要管?”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言景宣对她一向都是没有脾气,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她道:“送给你的及笄之礼。”
沐云安接过后打开瞧了瞧,只见里面是一支白色的玉簪,雕着玉兰花的样子,质地温润做工栩栩如生。
她合上锦盒道:“多谢了,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言景宣点了点头让了路目送她离去,心中却泛着一丝的苦涩。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沐云安醒来后一脸茫然的样子,原本他以为自己要面对的会是她的斥问,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同她解释?
谁曾想她竟然会忘了萧承逸,忘了发生的一切。
而且醒来之后的沐云安整个人都变了,她身上少了一些灵气,再也没有了少女的那种天真烂漫,就连笑容也不是发自真心。
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了魂魄。
沐云安的失忆是众人都始料未及的,尤其是那个布局谋划了这一切的人,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会忘了他!
……
后院里。
房间里那个男人正在认真打磨着手上的东西,就听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好听的声音:“他醒了?”
男人身子一僵,一个没留神手中的匕首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红了他手上的东西。
就在这时沐云安走了进来道:“听说你折了我院子里的一颗桃树枝?”
男人起身缓缓的抬起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眼底隐隐透着几分激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沐云安,渐渐湿了眼眶。
沐云安心生诧异狐疑的问道:“你…认识我?”
男人回过神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你很像我的妹妹。”
“哦?”
沐云安尾音轻挑,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道:“我长这么大还未曾见过同我长的相像的姑娘,她在哪里?不知可否代为引荐?”
男人垂着眸子,声音有些低落:“她死了。”
沐云安见他脸上的悲伤之色倒也不像是假的,她道了一声:“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受伤?”
男人回道:“在下无名,是江湖人士同妹妹相依为命,半年前妹妹她被人掳劫,我追查到京城却发现她已经被人所害,辗转多时才寻到凶手,为替妹报仇我亲自杀了那仇人,因此而负伤。”
说着他抱拳一礼:“多谢姑娘相救,听说今日是姑娘及笄之礼,在下无以为报,用你院中的那桃树枝做了此物,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他展开双手,手心赫然躺着一支桃花簪,只是那簪子上染了血。
无名见状匆忙道:“方才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污了这簪子,染血的东西不太吉利,还是算了吧。”
说着他就要收回那簪子,只是沐云安快人一步将那簪子拿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虽然这簪子上染了血,却是将那桃花晕染的格外艳丽。
她看着满地的碎屑,笑了笑道:“这簪子我很喜欢,只不过我觉得少了一些东西。”
无名好奇的问道:“少了什么?”
沐云安将簪子还给他道:“既然是我的东西,就必须要有我的名字,你帮我在簪子上刻上我的名字。”
“好。”
无名接过那簪子便拿着匕首在簪子上刻了起来,不多时他将名字刻好后将其又还给了沐云安问:“你看看可满意?”
沐云安接过后只见这簪子上多了两个字,不是云安,而是晏晏。
她摩挲着那两个字,突然拿着簪子用尖锐的一头抵上了无名的脖子:“你怎知我的小名叫晏晏?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名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懊恼怪他大意了,不过他又有一些欣慰,小丫头比他想象中要聪明的多。
他临危不惧,挺直了腰板道:“惠和郡主的小名,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