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怡听着这话白着一张脸,险些要哭出来,她以为这敬王妃之位非她莫属,可谁曾想就因为她多说了一句话便得罪了嘉禾公主,还说她没这个机会。
她正欲开口辩解,这时就听周围一声惊呼,只见台上正在跳舞的沐云安突然端起桌上的墨朝着那张硕大的宣纸上泼了去。
众人满是不解,盯着她的动作狐疑的问道:“她在做什么?”
有懂门道的解释道:“这叫泼墨画,是画中的一种,最讲究意境。”
解了疑,众人便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沐云安一边跳舞一边泼墨作画,她没有用笔就那么将墨随手一泼,只见宣纸上一滩墨迹瞧不出画的是什么东西?
但随着沐云安舞动的动作,那本来有些杂乱的宣纸上竟渐渐有了雏形,很快一副山水图现于众人面前。
然而更神奇的是,此图一出竟有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那纸上,竟为这山水图凭添了最亮眼的一笔。
“太厉害了,县主的泼墨山水图连蝴蝶都吸引来了呢。”
有人佩服沐云安这高超的技艺,不吝的夸赞着。
就连言贵妃也有所折服:“没想到县主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这舞跳的好,山水图画的也好,关键是能把两者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要我说这今日魁首非县主莫属。”
宫妃命妇们有不少点头赞成,但长公主却不这么认为:“可我觉得康乐公主的草书更胜一筹,毕竟这才是实打实的真技艺,不像县主华而无实。”
言贵妃很是不满的反驳道:“长公主可要凭良心说话,县主如何就华而无实了?
康乐公主的书法写的是好但无新意,不像县主能想到以舞融合墨,作出这一幅山水图,在场众人谁有这般聪慧?”
长公主是铁了心不愿沐云安夺得这魁首,她冷哼一声道:“既然本宫同言贵妃有分歧,再争辩下去也是没有结果,那就不如交由陛下来栽绝如何?”
言贵妃自然同意:“好,就由陛下来裁决今日的百花魁首。”
她起身然让众人在此等候,然后和长公主一起,带着宫人去了琼林苑那边。
琼林苑内。
元昊听说言贵妃和长公主求见,便让人将她们带了过来,两人行完礼便说明了来意。
元昊听罢不免有些好奇:“给朕瞧瞧她们的作品。”
宫人们将沈婉月的字以及沐云安的画抬了上来,元昊起身走过去仔细的打量着。
言贵妃道:“这两幅作品一个是惠和县主的,一个是康乐公主的,我和长公主来的时候决定不说是谁做了哪幅作品,还请陛下猜一猜,选出胜出的那一幅。”
这个主意是长公主提的,她怕指名了哪幅作品对沈婉月不公平,也怕陛下有所偏颇,好在言贵妃也没有意见。
元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画谁写的字,便转身问起了萧承逸的意见:“状元郎觉得这两幅,哪一个更好一些?”
萧承逸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沐云安的作品,他道:“这幅草书功底不俗,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姑娘家之手。
而这泼墨山水画就更不用说了,要知道这泼墨画最究竟意境,能做出此画者也是不凡,在臣看来这两幅作品不分上下,各有各的好。”
元昊笑了一声,只觉得萧承逸处事圆滑谁也不愿得罪,他又问起了王泽方:“你觉得呢?”
王泽方道:“臣也觉得两幅都很好。”
元昊唇角一抖,然后转而问起了言景宣:“你呢?可别再说两幅都喜欢。”
言景宣:“……”
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能说了,这得罪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干啊,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难以抉择,不如就抓阄吧?抓到谁就是谁,陛下觉得怎么样?”
元昊一脸的无语,他没好气的斥了一声:“闭嘴吧你。”
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结果,其实他觉得萧承逸和王泽方一定能认出哪幅是沐云安的作品,才会询问他们的意见。
可是没想到,他们竟贼的很。
可两幅作品总要挑一个出来,于是元昊就只能问起了玄渡:“国师怎么看?”
玄渡道:“臣更喜欢那幅泼墨山水画。”
元昊眉梢一挑:“为何?”
玄渡淡淡的声音道:“那幅草书功底是不错,但书写之人名利心太重,这千秋万岁四个字更像是写给陛下你看的,有故意讨好之嫌故臣不喜。”
元昊闻言这才惊觉玄渡说的不无道理,千秋万岁四个字的确将书写之人的野心都显露了出来。
如此再看这幅字,元昊只觉得是别有用心。
他眯了眯眼睛,大手一挥指向那泼墨山水图:“今日百花宴魁首便是这泼墨山水图的主人。”
言贵妃闻言面上大喜,她屈膝一福道:“臣妾代惠和县主多谢陛下隆恩。”
元昊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泼墨画是县主所做?”
言贵妃道:“可不是吗?陛下不知道县主做此画时是边舞边画的,而且她画完之后还有蝴蝶落在了上面。
臣妾觉得县主的这幅画更为出众,奈何长公主更喜欢康乐公主的那副草书,我们僵持不下,这才来请陛下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