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上辈子父亲放弃了她,选择了萧承逸。
当然这也怪她自作自受。
沐云安能够理解父亲的选择,只是现在她脑子里乱的厉害,仿佛有一团乱麻将她困住了。
她闭着眼睛平复着心绪,直到听见了脚步声传来,她才打起精神深吸了一口气从垂花门后走了出去。
“逸哥哥,你干什么去了?看看我写的字,是不是有长进?”
她拿着那个写的最为满意的沐字,邀功似得问着萧承逸。
萧承逸眉梢一抬,轻扫了她两眼然后接过那张宣纸打量着她写的这个字,点了点头道:“还不算太笨。”
沐云安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那我剩下的五十遍是不是不用写了?”
“继续写!”
萧承逸将宣纸还给她,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沐云安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萧承逸说一百遍那就一遍都不会少。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回了书房,然后拿起笔继续写。
只是因为有心事,她这字写没有方才那么好。
萧承逸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正要开口,却听沐云安突然问道:“逸哥哥,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父亲?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她其实想知道萧承逸的养父是个怎样的人,能让辛如意一直念念不忘。
萧承逸默了默,半响没有开口。
沐云安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她偷偷的看着他的神情。
却听他开了口:“我不知道,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从军了,后来死在了战场上。”
沐云安听到从军二字心头忽而猛的一跳,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萧承逸脑海里仿佛闪过一道光又没抓住。
萧承逸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沐云安摇了摇头:“就是有些好奇,对不起提及了你的伤心事。”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是从小没了母亲,当时年纪太小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记得她总是一个人独自落泪。
我记得祖母好像不喜欢我的母亲,所以我总是想着法子去讨祖母的欢心,希望祖母不要为难我的母亲。
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我的母族也曾是显赫一时的京城贵族,她嫁给爹爹的时候是低嫁。
只是后来因为母亲一族牵扯到了宸太子谋反一案,而家道中落,渐渐的母亲便也不得祖母欢心,最后郁郁寡欢。”
沐云安看着萧承逸,小声的问他:“逸哥哥,你知道十八年前的宸太子谋反一案吗?”
萧承逸听到宸太子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就连面色也凝重了些许。
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初:“本朝禁忌,你也敢提,就不怕掉脑袋?”
十八年宸太子谋逆一案乃是本朝禁忌,知道的人不少,但却无人敢提。
沐云安吐了吐舌头:“我就是一时感慨而已,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那桩案子,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受尽磋磨而死?”
萧承逸心底有些沉重,他重新拿了一张宣纸为她铺好道:
“你母亲若是还活着,估计也会被你给气死,文墨这么差简直丢尽她的脸。
要知道你母亲可是出自书香世家,你若不想让你母亲失望,就好好读书写字,给她长脸。”
沐云安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说着又继续提笔奋斗了。
萧承逸扬了扬眉,看着她斗志满满的样子,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
福安堂。
沐如丰离开后,老夫人坐在软榻上长叹了一声气。
齐嬷嬷上前来递了一杯茶水道:“老夫人作何唉声叹气,难不成对于将军的这桩婚事你又后悔了?”
齐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前几日是她孙子的百日宴她便告了假,昨个才回来。
没想到在她离府的短短几日,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一时还没理清楚,就听说沐将军和辛夫人的婚事成了。
这不,沐将军方才还跑来央求老夫人选个好日子,将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老夫人接了齐嬷嬷递来的茶,抿了一口道:“我能看的出丰儿对辛氏是上了心的,之前我为他求娶王氏女本以为对丰儿有助益,谁曾想险些害了他被连累。
如今我是不敢在插手他的婚事了,只愿他能早些让我抱上孙子,如此我也有脸面去见沐家的列祖列宗。”
齐嬷嬷安慰着她道:“将军还年轻,相信很快就能如了你的愿,给你添个大胖孙子。”
老夫人笑了笑。
就听齐嬷嬷道:“不过这成婚也不能操之过急,总得合过八字,找个大师算算吉日才行。
而且老奴觉得三小姐,不对,现在应该叫县主了,老奴觉得县主似乎时运不济,先是坠湖又是中毒接着又差点丧命火海,别是被人给克着了。”
老夫人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她看向齐嬷嬷道:“你说什么?”
齐嬷嬷忙道:“老奴也是这么随口一说,据说如果这八字若是不和容易犯克,招引灾祸,之前县主好端端的,可是最近接连遭遇祸事,就怕命中犯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