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耳朵边确实是没有痣,而且,神色同画上那人不大相同,不对,应该说是那人同安宁不一样。
“那你觉得男子心悦男子,如何?”
安宁眼里带着笑意,沈默予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太子是在自问还是在问他。
是太子有心悦的男子了,还是有男子心悦太子了。
沈默予把那张被毁了的画揉成一团,随手放在桌上。
“是有男子心悦太子?”沈默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安宁随手撩了撩前面的碎发,眼神直直的看着沈默予,道:“不知,也许有吧。”
“那太子为何忽然提起?”此刻的沈默予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我有心悦的男子了。”
安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若是非要说有什么,怕就是那藏在眼底的戏谑。
可沈默予却没有看出来。
“太子,不可。”沈默予低眸,忽而抬头道,“就算你不当太子了,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果然还是厌恶吗?”安宁带着点忧郁,“不是太子也不可?”
沈默予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那张已经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纸又握在了手里,原本就不大的一团,现在又被这么用力一捏,变得更小一团了。
手里的纸团没有被松开:“太子心悦的男子是谁?”
安宁忽然凑近沈默予的耳边,有些恶作剧道:“可是这男子不喜欢我,倒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谁人这么不知抬举?”沈默予的神色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太子想做什么,自然是无人可反对的才是。”
安宁一心都扑在沈软软身上,即使他看起来是很正常,那语气里带着的轻微自嘲——可能连他本人都没有听出来——安宁是听出来了的。
“非也非也。”安宁摇摇头,却没有了下文。
要知道,在太子头上的可是有三个人的。
夜色来得都很慢。
那副丹青安宁自然没有拿走,沈默予也没要。
太阳前脚才落下,集市后脚就开了起来。
安宁同沈默予出门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
集市并不大,只有这直直的一条街,却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
天还亮着,灯笼还未点,耳边是小贩叫卖和其他人讲话的声音,两人说话都需要贴近耳朵。
远处天边渲染出一片黄澄澄的颜色,而近处的天空又是蓝的透彻,相互映衬着,连带着路人脸上的神色都是令人愉悦的。
有时候反而是越小的地方快乐越简单。
可能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这边的人都长得普遍好看——也许他们自身并没有这种感受——见了许多人的安宁是真心觉得这些人是长得好看。
小孩可爱,姑娘苗条漂亮,男子英俊秀气,老人也都是自带着一股闲适的气质。
这就由不得安宁多看了几眼。
安宁最爱这边的酸枣糕。
无论在怎样的天气下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合时宜。
卖酸枣糕的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子——看安宁身后一条长长的队伍就知道,而且大都是姑娘——可以说是很让人心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