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开此话一出,夜苍澜和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下。
平西王也是面色一白,冷汗湿透内衫,忙抬眼看向陛下和太后,正想找补两句,却听太后开口道:“云开当真是长大了,也出息了,竟能教皇帝如何行事,平西王当真教的极好。”
平西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白着脸道:“臣有罪,臣管教无方,竖子无状,言语有失,皆是臣之罪过,请陛下、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冷哼,转目去看儿子,“还是皇帝定夺吧!”
夜苍澜面色冷淡,眼里仅存的一丝温缓此时已消失殆尽,他扫了平西王一眼,淡淡道:“还是等安乐郡主的事弄清楚后再说吧。”说完转脸朝内侍吩咐,让他去请安乐郡主进宫。
平西王敏锐的发觉,不管是夜苍澜还是太后,提到安乐郡主时,语调都尤其的轻缓,且他注意到,陛下让内侍去请安乐郡主入宫,而不是宣安乐郡主入宫,这个区别还是很大的。
屏风后的祝云开也知自己一时冲动失了言语分寸,吓得不敢开口,好在陛下没有降罪,他悬着的心又慢慢放了下来。
传旨的内侍到了菩提巷,将陛下的话转达,顾知安知晓这事得有个了断,便换上官服随内侍进宫。
平西王怎么也没想到,内侍带来的安乐郡主,竟会穿着一身绯色官袍而来,绯色官袍乃当朝五品官以上才能穿的颜色,她一介女流,凭什么穿绯色官袍?
没平西王想清楚,顾知安已然到了殿中,恭敬朝陛下和太后行礼。
夜苍澜坐于案后,目光深深望着眼前的女子,“免礼!”
太后脸上堆满了笑,“知安啊!你好久没进宫来看哀家了,听说你去了一趟江南?”
顾知安笑着回话,“去江南看望外祖母,见她老人家康健,我也能放心离开。”
听闻离开二字,夜苍澜和太后的眉头都是一蹙,太后忙问:“你又要去哪?”
顾知安道:“我打算和我爹带着静儿去四处游历一番,也让静儿增长些见识。”
“要去多久?”太后问。
顾知安摇头,“归期不定。”
太后的心瞬间就凉下了,还打算趁着她在京都,想办法接她再进宫住一阵子,也好给她和澜儿创造些相处的机会,可这——
太后按下心中失落,转目去看澜儿,见澜儿神色如常,心里越发难受,澜儿就是这样,越是在乎,越不会表现出来。
就因为他这样的性子,才错失了亲近顾知安的最好时机,若那时,若那时少了那些顾虑,能热情大胆一些,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错过就是错过。
桌案下,夜苍澜的手紧紧抓着膝上的衣摆,竭力调整情绪,微笑着道:“多游历开阔眼界是好事,”说着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平西王,道:“平西王及平西王世子今日进宫告御状,说你当街行凶,打伤平西世世子,可有此事?”
顾知安面色坦然,“是我打的。”
顾知安话一落,屏风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祝云开立马嚷嚷道:“她承认了,她承认了,陛下,太后娘娘,你们一定要为云开做主啊!她一个平民郡主,竟敢殴打皇族子弟,其罪当诛,还请陛下将此女赐给云开,由云开亲自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