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殿内,顾知安和夜苍澜已经落座,两人不知在说什么,顾知安浅浅笑着,夜苍澜则笑容温润且眼神专注地看着顾知安。
这样的笑容,这样专注又隐含深情的眼神,做为他的正宫皇后,她从未得到过,何其可笑!
“在说什么这么高兴?”皇太后可不管赵皇后什么心思,见到儿子开心,她自然也高兴。
夜苍澜脸上的笑容在见到皇太后身边的赵皇后时,迅速淡下,碍于母后也在,他没有立刻说什么难听的话,那桩事他还需查证,要问罪,也当有证据才明正言顺。
宴间,夜苍澜不仅亲自为皇太后布菜,也时不时将他认为好吃的菜夹到顾知安碗中,动作无比自然,想来从前是做过的。
赵皇后心中又嫉又恨,原来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心,不是不懂温柔与体贴,只是不想对她做这些而已。
“听闻欧阳太医五年前便与岭南蛊族圣子订亲,至今未成婚,可是那圣子有什么不妥之处,令欧阳太医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赵皇后此话一出,不仅夜苍澜沉了脸色,便是皇太后都冷了脸。
却听顾知安道:“他很好,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我这几年醉心改良农具之事,无心旁顾,这才没办婚礼,不过在外人眼里,我们与夫妻也无不同,俗世虚名,不足挂齿。”
提到改良农具,夜苍澜的面色又好了起来,刚刚太后来之前,他便是和顾知安在谈论此事。顾知安改良的农具早就呈报给了工部,且已经有许多地方的农人试用了,纷纷赞不绝口,不仅轻便,还省时又省力,且造价也比从前的农具更便宜,让更多贫苦的老百姓都能用得起,可谓是一大功绩,造福千秋万代。
“你那农具改得甚好,工部那边已经着手向全国各州各县推广,用不了多久,大晋的老百姓都能因此得惠,实乃大善之举。”
赵皇后见皇帝这般夸赞顾知安,自是不服气的,她可不信顾知安一个女流之辈,能改良什么农具,定是欧阳家主为了给这个女儿博取名声做的事。
只听赵皇后又开口了,“既然农具改好了,那想必欧阳太医的婚事也近了,不知本宫能否讨得一杯喜酒喝?”
顾知安似笑非笑地看向赵皇后,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皇后娘娘似乎对我什么时候嫁人很感兴趣,皇后娘娘是在担心什么?”
赵皇后脸色微变,迅速看了夜苍澜一眼,果然夜苍澜也在看她,眼神沉冷不悦。
赵皇后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也是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顾知安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笑了笑,“皇后娘娘要不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家里的事吧。”
赵皇后皱眉,“你这话是何意?我赵家有什么事?”
顾知安淡淡道:“此番入京,我途经剑州,在剑州遇到一些事情,那剑州知州不知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腿脚有问题,一刻钟的路,他要走近两个时辰,难不成在自己管理的城池里,还能迷路不成?想来脑子和腿脚都不太方便,这剑州知州,不当也罢。”
赵皇后面色大变,桌下的手紧紧揪着衣摆,扭头去看皇上的表情。
皇上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疑惑,甚至眼里一丝情绪都没有,可这才是最可怕的,皇上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