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敬诚和夜苍澜谈话时并没有摒退下人,二人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所以很快,这件事便传到了曾氏住的南院,顾知念正好去南院找曾氏,在门口听见侍从禀报这事,当即提了裙子就往父亲住的东院跑。
此时欧阳敬诚已经送走了太子,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爹——”顾知念跑得很急,迈过门槛时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摔趴在地,唇角都嗑破了。
追过来的侍女赶忙将顾知念扶起来,顾知念刚站稳就狠狠甩了侍女一个耳光,目光狠厉地盯着侍女骂:“你是死人吗?怎么做事的?”
侍女委屈的不行,却又不敢分辩,只能跪下垂首落泪。
她是曾氏送到七小姐房里的,是跟着曾氏等人从泗水一路来的京都城,在泗水时,主子们都很和善,对她们下人从来不会打骂,就算差事办的不好,也只是训话或罚些月银,绝不会像七小姐这们不拿她当人看。
欧阳敬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紧皱,很是不悦,“明明是你自己行步太疾摔倒,为何打骂他人?顾家往日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顾知念心尖一颤,暗自后悔刚刚太过冲动,应该背着欧阳敬诚些才是。
她一转身面向欧阳敬诚时,眼睛便已泛了红,加上唇角被牙磕破,有血丝溢出,瞧着很是可怜,她微更着声道:“爹爹,女儿刚刚实在太疼了,这才一时冲动,您别生气。”
欧阳敬诚紧皱着眉头,足足盯了她十数息才错开眼,目光落在跪地不起的婢女身上,沉声道:“你起来吧,去找管事拿些药擦脸,我记得你是大夫人院里的人,回大夫人那边去吧。”
婢女心喜不已,赶忙朝家主谢恩。别人见她去到了七小姐身边伺候,都羡慕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伺候七小姐的苦。
这位七小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柔弱文静,更没有欧阳家小姐们的大方识理,动不动就喜欢打罚她们这些婢女,她伺候七小姐不过半个来月,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却又无法对人言。
如今得了家主恩典,可以回大夫人身边,她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另一位婢女则十分羡慕地看着阿月起身退下,怪自己刚刚跑得慢了些,一个巴掌换回到大夫人身边,很值啊!
顾知念心中虽然不满欧阳敬诚的做法,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她虽叫欧阳敬诚爹爹,可欧阳敬诚却很少给她笑脸,看着她时目光也总是带着几分探究,完全没有父亲看见儿女时的那种慈爱之情。
所以她心里其实挺怵的,尽量不在欧阳敬诚面前出现,免得被他察觉出什么来。
想到刚刚在南院听到的事,她硬着头皮上前,朝欧阳敬诚问:“爹爹,刚刚太子殿下来了?”
欧阳敬诚微点了点头,拿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慢慢擦拭。
那匕首刀鞘上的纹饰十分精美雅致,上头还镶嵌了许多各色宝石,折射出瑰丽的彩色光晕,十分漂亮。
便是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顾知念见了也心生意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匕首,朝欧阳敬诚道:“这匕首好漂亮。”
欧阳敬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吭声。
顾知念见他无动于衷,只能直接开口要了,“爹爹,这个匕首可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