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婼此刻已经换了衣裳,没再穿着那身大红的嫁衣,不过她身上的衫裙依旧是朱红的,衬得宁婼脸色不错——当然,前提是她的唇脂没被弄花。
因为方才那一倒,宁婼的唇脂几乎全部都蹭到萧云渊的腰带上去了,露出底下有些苍白的原本唇色。
萧云渊低头望着宁婼,只见身前的女子眼眸半睁,一副极其疲倦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唤醒的的模样叹了口气,随之便弯下腰为她除去鞋袜,再半抱起宁婼将她放到床上,拉过喜被盖到她的身上,最后还给她掖紧了被角,确保不会有一丝夜风能溜进被中。
宁婼的确是困极了,不过萧云渊这样做反倒叫宁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因为她觉得腰臀底下有东西杠得她身子疼。
宁婼“唰”地从床上坐起,把正在解衣的萧云渊都给看愣了。
“……太子?”宁婼看向萧云渊,见他双手放在胸前的衣带上,便骤然想起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至于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在她离开宁阳侯府的前一夜,就已经有人来教过她了,就算没人来教她,壳子里装的不是原装货的宁婼也清楚今晚会发生些什么。
只是明白归明白,真到了这一刻,宁婼却发现她有些慌乱和无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她和萧云渊连手都还没拉过。就算他们已经成亲了,可让宁婼马上就越到最后一步她还是有些难以想象。
而萧云渊本来挺镇定的,但是他看见宁婼似乎完全清醒了之后就怔怔地望着他,先是颊畔飘上一层粉,随后那层粉逐渐蔓延至宁婼的整个脖颈,连原先略显苍白的下唇此刻都被宁婼咬出了些淡淡的血色,于是他也有些无措了。
“怎么醒了?”萧云渊抬了抬手,又因着无处安放而垂到身侧,“今夜你不是很累了吗?”
“床底下好像有东西……”宁婼也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垂,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结果这样说完之后她反而更紧张了,宁婼深吸两口气,踩进鞋子从床上起身后朝萧云渊走去,“太子……我、我服侍您更衣。”
“床底有东西?”
谁知萧云渊听了她的话就立马朝床沿而去,宁婼起身也快,两人就这么又撞到了一起。
宁婼已经更衣完毕了,此刻她身上就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衫,萧云渊的衣服也在刚刚的动作间被扯散,敞开在一旁,两人拥在一块都能清晰地听见对方胸腔里“呯呯”的心跳,和彼此身上温暖的热度。
对于萧云渊来说,宁婼身上的气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的,她发间的丁香花香味曾经伴随着他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冬日,或许这样的话说出来旁人会觉得可笑,但是他闻到宁婼鬓发间的香气,会让他感到安心。
而宁婼呢?
不管是穿来这里之前的上辈子,还是借着“宁阳侯府嫡七姑娘”开始的这一世,她都从未与任何男子这样亲密的接触过。
萧云渊身上强势的男子气息和极暖的体温也是她未曾感受过的,她本以为自己被萧云渊这样抱住会下意识地觉得紧张,从而僵住身体。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并不感到紧张,被萧云渊抱在怀中的感觉有些奇异,明明他们应该是第一次拥抱才是,但她却不觉得陌生,反而有种久别重逢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她的眼眶一瞬间有些酸涩,眼前的视线也迅速变得模糊了一霎,不过那层水雾在她重新眨过眼后便消逝干净,她颤了颤嘴唇,似乎像是要念书某个名字般。
萧云渊将宁婼缓缓放开,见她眼眶似乎有些红便马上柔声问她:“婼娘,没撞疼吧?”
听见太子喊自己“婼娘”,宁婼有些怔然,她摇摇头回答萧云渊:“没有……”
“没有就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揽到旁边,随后走到床沿将被单一掀。
被单底下放着些桂圆、红枣、花生、瓜子什么的,寓意是早生贵子,是新婚时图个吉利“坐福”,萧云渊看见后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伸手就要将它们扫落。
宁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看见萧云渊的动作后便立刻上前拦住他。
“要吃吗?”萧云渊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竟是给她剥了个桂圆,喂到她的嘴边,“刚刚宫人们没让你吃点东西吗?”
宁婼愣愣地望着萧云渊,张唇把桂圆咬进嘴里,可很快就“呸呸”地吐了出来:“好生!”
这个桂圆根本就没熟,一点甜味都没有,入口只有浓浓的酸涩。
萧云渊看见宁婼把桂圆吐了出来,自己也吃了一颗,但是他很快就皱着眉也把桂圆吐了出来:“确实好生。”
宁婼望着萧云渊紧皱的眉头,心里的紧张不知为何顿时一扫而空,甚至她还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找了个金果盘将床上这些枣桂全数装好,又把床单扯整齐了,之后低着头在萧云渊面前站定,耳垂红得几乎可以滴血:“太子、我服侍您更衣。”
说完这话宁婼就抬手要去给萧云渊脱衣裳。
萧云渊先是一愣,等回过神来立马按住了宁婼的手:“我……”
宁婼掀起眼眸,小心地望他。
萧云渊对上宁婼的双目,抿抿唇道:“我们睡吧。”
就这